这恶心的举动令我条件反般将手抽回,妹妹也抓住时机,抓起我的左手咬了下去――该挨的刀终究还是躲不掉。
不过说起来,也就是妹妹长大些,暑假会和我一起回老家开始,我们才多了这么个传统。虽然那时候我还很小,但我依稀记得,妹妹出现之前,总是一副对任何事情都毫不关心的样子。
妹妹用手里的遥控指了指电视上面的挂历,习惯每过一天就在日历上画一个叉,密密麻麻的叉已经画到了八月三十号。尽
前后院的门都敞开着,过堂风肆意驱散着暑热,带来凉爽――但蝉还在鸣叫,让我还不能接受已经夏末了。
可这个猜想被无情的打破了。
我出生前一年,爷爷过世了,听爸爸说,从那时起就变了个人,变得面无生气、不会说话。待我出生后,爸爸妈妈经常带着我去看望
,只有这时候,她会恢复些生气,于是爸爸妈妈干脆让
带着我。一方面方便他们在城里工作,另一方面,他们寄希望于我,让
“找回活着的感觉”。可在我看来第二个目的并没有达到,因为从我纪事开始,
除了洗衣
饭、下地干活,剩下的时间就是呆
在阳台上,独子呢喃些我听不懂的话,让我一度怀疑自己是否存在――否则为何没人注意到我?不论是
,还是一年内偶尔想起我,回来个两三次的父母。
“小遥,去帮我把盒子拿来,我去拿网兜。上次看到的那个大个知了,我们还得再去找找。”
再后来上了幼儿园,一天大分时间终于不再是听着
难以理解的低语。在这里有老师和许多同龄的小朋友,有人给予关心,也有人陪伴玩耍,于是在某一天,我意识到了,我是存在的,只是我的家人缺少了某种东西,让他们注意不到家里的孩子。
这是那一天我能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谢天谢地,铭铭,你当哥哥了!”
妹妹慵懒靠坐在沙发,正在调电视频,并不理我。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我习惯了在新学校里没有朋友,即使升上
按照爸爸妈妈之前和说好的,八月三十一号就是我们回家的日子,因此,
今天会带我们去县城里逛街,买些衣服玩
之类的给我们带回去,所以现在确实不适合出去捉知了。
妹妹出生以后,妈妈干脆辞职起了全职主妇,考虑到我也渐渐长大了,爸爸妈妈也将我接回到
边。我被迫和先前在幼儿园交的朋友们分开,这是我第一次经历分别这种事,就因为妹妹的出现。我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老师同学,陌生的家,家里有些陌生的父母,和完全陌生的妹妹。
对于这个妹妹,我有些嫉妒,但更多是好奇,好奇我比她少了什么,让家人无法注意到我。于是我在放学后、放假时,一有空就会扒在摇篮边观察她。久而久之,我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眼前的人与我存在某种特殊的连接,能让我准确感知她的喜怒哀乐――并非天生,亦非后天建立,更像是漫长相中被发掘出来的,而且我相信她长大以后,也会有这样的感觉。我同时承担起一
分照顾妹妹的工作,比如哄睡。这让母亲十分骄傲,尽
并不了解我,但她凭感觉认为,自己有个不哭不闹,还会帮忙照顾妹妹的懂事儿子,时常向周边的亲戚朋友炫耀。
最终我失去了那完美的清晨。听到我的惨叫,只是过来说了一句:“醒了就赶紧下来吃饭”,全然不顾小遥这家伙还挂在我
上。早饭是简单的白粥鸡
咸菜,吃完以后,我
坐在沙发上审视自己的状态。经过早上妹妹这么一折腾,我已经完全没了睡意,而且中暑也好的差不多了。那么今天怎么度过呢?
“喂,刚刚你都咬过我了,别得寸进尺啊。”
爸爸兴奋地冲进产房,放下我抱起妹妹,缓步上前,见到爸爸怀里的妹妹,自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笑了,甚至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抱一抱妹妹,不过爸爸并没给她。他们仨围着妹妹说说笑笑了很久,时不时转过
也和我说了些什么――不过我都听不到了。
“你是脑子热糊涂还没好吗,今天什么日子你忘了?”
在我四岁那年,妹妹出生了,当时我们一家人围在产房外等待着,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父亲一脸忧愁,而我习惯了无人关注,只是呆坐着,不哭也不闹。就这样等待了几个小时,医生从产房走出和爸爸说了几句话,爸爸的瞬间转忧为喜,抱起一旁坐着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