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伊莉丝欣喜地看向卡斯帕，眼眸晶亮，“我们请画师一同回去可好？”

份的权宜之计，却仍无法抑制地感到一阵尖锐的痛楚。他甚至嫉妒能被伊莉丝温柔拭泪、语安的艾琳。至少面对艾琳，她不会如此…公事公办的冷淡。

        “安德瑞先生？”伊莉丝略带疑惑的轻唤将他从翻涌的思绪中拽回。

        “略通，不敢称家。”男人姿态谦逊温文。

        然而，就在他松口的刹那，眼角余光中似乎锐地捕捉到――那位谦逊的“画师”角，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仿佛阴谋得逞般的笑意。

        “略懂一二。”画师眼中笑意更深，依旧谦和。

        伊莉丝眼中霎时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她猛地抬看向卡斯帕，下意识地轻晃两人交握的手，眼神里出清晰的恳求。

        话音未落，只听“啪”一声脆响，画家旁仆役背负的箱笼系带骤然断裂！

        “那您…会画人像吗？”话一出口，她立刻意识到这问题多么愚蠢，脸颊微热，忙补充，“我是说，能依据他人描述，绘制出人像吗？”

        然而，那一直沉默的仆役却忽然开口，像是为主人抱不平，语气里带着几分耿直：“我家主人最擅人像！多少王公贵族重金延请，主人都未必答应呢！才不是略通！”

        出乎她意料，卡斯帕并未立刻赞同。

        他几乎从未能拒绝这样的她。

        伊莉丝眸光微亮，心中顿生一念――井中孩童、众多失踪者的画像正苦无合适人选绘制，这简直是……

        卡斯帕心下无声叹息。

        他抬眸，用一种她无法读懂的、掺杂着痛楚与复杂情愫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哑声应：“……好。”

        他巧妙地将对方的谦辞曲解为技有限，意图婉拒。

        哗啦声中，几只画笔从中落，咕噜噜地一路到伊莉丝脚边，轻轻撞上她的鞋帮，停住。

        阿瑞斯看着那恶魔面上瞬间堆起的、无比无害的笑容，看着他款步走向伊莉丝，内心无声地叹了口气――那算盘声响，简直震耳聋。

        “既如此，若有新消息，万请第一时间告知。”伊莉丝微微颔首，转向卡斯帕，“我们回……”

        前世无数画面翻涌而上：无数个日夜，他们并肩苦读，路灯拉长彼此较劲又互助的影，汗水与梦想最终凝结成同一张薄薄的录取通知书。他们本应踏入同一所校园，或许依旧争执吵闹，却共享着光明可期的未来……而非像此刻，她将他彻底遗忘，仿佛他的全痴心与二人共度的岁月，不过是他这个卑微出的“苦役”挣扎出的一厢情愿的荒唐幻梦。

        他上前一步，自然而坚定地牵起她的手，十指紧密相扣，无形间将她与那来历不明的画师隔开些许。

        伊莉丝弯腰拾起画笔，递给画家时，才似恍然注意到此人：“您是…一位画家？”

        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回伊莉丝脸上，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这位画师自己也说了，只是略通。再者，天色已晚，画师奔波整日也该休憩了，何必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