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妈妈觉得我心情不太好,所以替我请了假,带我去旅游散心。”她没有计较我尖锐的态度,耐心地回答了,再次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问题,“你现在在哪里?”
“醒了啊?”她一边把刚换下的巾重新打
拧干,一边询问我,“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我抽了一下鼻子,用非常恶劣的口吻反问,“还能在哪里?不在学校在哪里?”
小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确认什么。她最终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在我祈盼的眼神中走了过来。
“没事。”小椿用酒消毒了一下
温计,“你再量一下,看看退了没有。”
太好了。太好了。
我深深埋首于小椿的怀中,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像是在无间地狱中挣扎的犍陀多抓住了那细细的蜘蛛丝,飘忽间有种被赦免的安心错觉。
我知我在无理取闹,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为了她一整晚睡不着,得不到她的消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结果她一声不吭就出去旅游了,这算什么啊。
几秒后,瑠依在我的缄默中再次叹气,挂断了电话。
她回了。
“小椿——”
几分钟后,小椿取出温计看了一眼,“烧退了。”她把
温计和
巾之类的收拾好,“那前辈,我先回房间了。”
瑠依沉默了,像是停在原地,等我开口。直到现在,她依然愿意为我慷慨地腾出一刻。
我放下手机,盯着结束通话后的界面,此刻是 上午十点 。我们通话拢共只持续了没几分钟。我按下静音键,世界变得寂静无声。
我攥紧手机,指节泛白,哽咽着唤了她的名字。
小椿拿了条叠好的巾,探向我额
,额
一轻,随即一阵冰凉,新的
巾再度贴住。
“前辈,”她缓慢而轻柔地说,“是你先的。”
面对我的胡搅蛮缠,电话那传来一声轻微的喟叹,她似乎很无奈,“凛酱,现在是上课时间。如果你真的在学校,是怎么
到在上课期间一秒接起我的电话?”
混沌的大脑,疲惫不堪的四肢,很不舒服,
从之前开始就一直很痛。我想回家了,现在就算回去上课大概听不进去,我真的想回家了。
小椿一个一个问题回答我,“我午休去找你了,发现你不在学校,因为担心就请假回家了。回来就看到你躺在床上,脸很红,整个人得厉害。我量了
温,烧得很严重。总之我替你
了
,又敷了冷
巾,本来想着如果一直烧着就把你叫醒去医院,好在最后退下来了。”
瑠依大概也觉得我这个人很荒谬吧,她有一阵没有说话,最后才轻声,“你先回去上课吧。”
在她转的瞬间,我慌张地坐起
叫住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慢慢地清醒过来,睁开眼,看到小椿就在边上。我眨了眨眼,确保自己没有看错。
太好了。
也就是说,小椿至少照顾了我三个小时。
“至于时间,快 三点 了。”
烦死了!要这么聪明什么?
……
后半句卡在间,难以启齿。我的本意并非如此,我并不想说的,我、我……
我哭得太厉害,以至于一时间没有办法说话,只是不停地抽噎。瑠依没有打断也没有促,安静地等待着我平复情绪。
明明…我有话想说的……我想告诉她,不要挂断电话,我想告诉她——我好想见你。
嗯,我知。
但我一句话都说不出。
“瑠依。”
瑠依很明显地顿了一下,然后才回答我,“对不起,我刚下飞机。之前在飞机上,没有收到消息。”
我顺从地接过温计
入口中。原来是发烧了啊,怪不得一整个白天都一副神志不清的鬼样子,情绪失控、
事冲动,变成了一个非常讨人厌的浅川凛……
回到家,我连衣服都没有换就直直地躺倒在了床上,陷入昏睡。
我还想说些什么,但电话那边渐渐变得嘈杂,瑠依急匆匆地开口,“凛酱,我要过边检了,晚点再和你——”
我颤抖着将面颊贴上她的小腹,嗅到最近新换的、椰子沐浴
的味
。小椿抬手,手指插入发间,温柔地拨弄着我凌乱的发。
年轻的女孩怜悯地伸出手,轻轻抱住了我。
我深了一口气,“我在你家门口。”
想回家。
我点了点,脑袋不太痛了,感觉整个人清爽舒服了很多。
“为什么在飞机上?”
现阶段的我本不想回答她的任何问题,语气很差。
声音的那一刹那,情绪轰然崩溃,我无法遏制哭腔地大声质问,“你到底在哪里啊!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为什么不来上学?你知
我有多担心你吗……”
过了一阵,等我缓和了一点,她开口问我现在在哪里。
“谢谢……”
“小椿,你怎么在这里?现在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