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再度滴落，渗入紧握的掌心，带着血丝，在纯白的衣袍上洇出浅红的印痕。

        半灵将脸埋在了监护人的前，泪水无声地顺着面颊下，沾了他的前襟。

        他看见的是伊恩娜正以一种自我毁灭的方式向他求救，而他的回应只能是：接纳她，包裹她，将她带离那片导致她痛苦的寒冷。

        在他眼中，她仍是一个孩子，远未成熟，是混合了稚与即将盛开的美丽。

        他低下，银色长发如帷幕般垂落，将两人笼罩在一个更私密的空间里。

        可除了这个，她还能如何说服他让自己留下？

        辛西娅说不出话，翡翠色的眼睛望着他，里面是纯粹的乞求和无助。

        “你在寻求一种……无法被言语赋予的确认，”他低语这，不再是冷静的陈述，而是了然的叹息，“一种更紧密的联系，是吗？”

        他没有将她直接放在床上，而是自己先坐在床沿，依旧将她连同那件外袍一起抱在怀里，让她侧坐在自己上，像一个包裹在茧中的脆弱生命。

        他略微松开怀抱，好能低看清她的脸。

        然而，伊维利欧斯抱着她，却没有如她所预期的走下楼梯，前往她的卧室，而是径直推开了她后的那扇木门。

        伊维利欧斯牵过她的手，微光之中为她治愈掌心的伤痕，直至看不出任何她曾伤害自己的痕迹，才再次看向她，像是在透过眼睛，看清她的灵魂。

        都结束了……

        他的步伐平缓，确保怀中的她感受不到一丝颠簸。

        伊维利欧斯的抱着她，另一只手有节奏地、极尽轻柔地拍抚着她的背脊，试图熨平那里的紧绷。

        没有一个监护人会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她主动迈出了这一步，可还是无济于事。

        她微微张开嘴，试图说些什么，却只发出一点气音。

        她应该庆幸，她的叔叔没有当面斥责她，至少给她留下了最后的面，不是吗……

        指尖轻柔地拂开她脸上的发丝，指腹温凉，拭去她眼角的泪痕。

        可此刻这种美丽正被剧烈的痛苦所扭曲，她在枯萎。

        亚麻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粘在漉漉的脸颊和颈侧，更显得楚楚可怜。

        “你永远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确认任何事。”他的声音低沉，贴着她的发。

        “恐惧侵蚀你的光芒，伊恩娜。”他低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尖，声音低沉而有一种奇异的抚力量，“让它逝，如溪带走落叶。”

        一个几乎不可能的选择，就这样被平静地决定了。

        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惧依旧掌控着她，赤的肌肤隔着柔的布料，能清晰感受到他环抱的力度和膛的温热，这种亲密让她既渴望又恐惧，不受控制地颤抖，像秋风中的最后一片叶子。

        很温的抚，反而让辛西娅更想哭泣。

稳地抱离冰冷的地面，拥在前。

        情并不能牵引他的情绪，即便伊恩娜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能感觉到他银色长发如冰凉丝缎般过她的肩臂。

        她感到一种巨大的、无法言说的委屈和羞耻。

        卧室比走廊温许多，空气里弥漫着旧书、干燥草药和一种冷冽的、如同冬夜星空般的独特气息。

        吻落了下来。

        月光透过窗棂，照亮她泪痕交错的脸颊和那双因泪水洗涤而愈发美丽、却盛满惊惶的眼眸。

        一切只会变得更糟，或许明天她就会被送走，让这个堕落的，无可救药的，妄图以私辱没姓氏荣耀的杂种被彻底地放逐。

        他的蓝眼睛在昏暗光线下如同最深沉的湖泊，倒映着她纤瘦的影，专注而怜惜。

        她究竟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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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门在他后无声合上。

        无关乎血缘，姓氏，只是对她本人。

        辛西娅的脸深深埋在他的颈窝，呼间全是他上清冷的气息。

        像是每一个尽责的长辈，毫无旎念，向辛西娅宣告着她孤注一掷的失败。

        但一种更深沉的东西驱使着他这么――他对她的责任与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