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这一点，在当时的恩阳说出“那我们在一起吧”这句话后，他欣喜又紧张地同意了，而在得知他是独子后，又果断地拒绝了。

        妈妈说：“等你有了自己的小孩，妈妈也要给他拍好多照片视频。”

        “唔？”所以他大概是装作听不见。他不明白今天恩阳怎么会提起这个。

        “没有。看看嘛。看看。”

没有落地。

        恩阳也笑了笑。他昨夜收到爸妈的讯息。录制的视频里是亲戚家可爱的孩子。

        在一起这么久，他们从未聊过这个话题。似乎两人都心有灵犀不想提起这档子事――毕竟，两人都没有子生育。一旦提起这个话题，就会产生与女人的联系，这对他们的关系，是一种威胁。起码对于吴锦来说，这不仅关系到女人，还会让他联想到父母的施压。

        关于独生子――吴锦一开始是很拒绝的。据他的经验，他是不会跟独生子交往的。他尚且有一个姐姐，都会接收到来自父母的狂风暴雨般的婚生，更别谈只有一个孩子的家庭。他始终明白，自己的取向再怎么独特，又怎么被日新月异的时代包容，他始终是生长在一个中国传统家庭里。他对于其他男人，也理应抱有这样的担忧和理解。

        恩阳背着一摞画。他说他要去写生。这是他的一个爱好，他喜欢到画一些古建筑。恩阳看着他的一些手稿，称叹不已。这是他不备的艺术细胞和能力。他小时候哪有这闲钱学这东西呢？

        “以后。”

        “还在一起吗？”他说。

        可惜，恩阳没有当一回事。在他拒绝后的第二天，恩阳上门了。他没有给他任何重复拒绝的机会，他在喝完他递过来的橙汁后，对着那张他认为姣好的脸，盯着对方眼里的红血丝，义无反顾就吻了上去。吻在他有些干裂的嘴上。

        “你想吃什么？”

        “现在？”吴锦吃惊。

        吴锦回应了这个吻，绵长细腻。这是他的答案。

        “你看前面那孩子，快要掉下去了都。”他按了几下喇叭，提醒前面的摩托车。摩托车后座的小孩困到在摇晃，危险得很。

        两人出门逛街的时候，天色已经稍稍暗了。吴锦心血来，说要去逛家居。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孩子会是什么样子的，他不关心这档子事。还能是什么样子呢？男人了父亲，就是一个父亲的样子吧。说实话，他对于妈妈的这种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暗示表示唾弃，但他也明白，对于他这独苗，他无法在这点上狠心批评他们。

        “吃什么呢？”

        恩阳说：“你想模特吗？”女人的他画过，男人嘛，还未曾有。吴锦长玉立，骨骼细，加之这张脸像沙漠里开出的绝命花一般，他是喜欢的。他上有一不同于兰麝的木的香气，足以证明这人是有一些美的领悟在的，且并不喧宾夺主。

        “喔喔。好危险。照顾孩子确实要好大力，稍有不慎就出事。”吴锦笑了笑，还好他是看到这个场景了。

        恩阳开着车，忽然说：“你喜欢小孩吗？”

        “有什么要买的吗？”恩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