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禾栀下意识想说什么来辩解，却只觉咙发梗，冒出的都是歉意。

        “你不是发烧了吗？有没有喝药。”

        杨禾栀被他眼神中暗的控诉所刺到，抿着，一言不发。

        “关于这个事情，我一直都在逃避，也不敢真的和你说，可是既然如此，我想，我们可以分……”

        这些年，他每个绮丽的理想都能在兄长的庇护下抽枝发芽，可他哥自己却永远陷在办公室座椅的阴影里，连叹息都进了咖啡的苦香。

        从前的无数个瞬间，她一转，一抬就能看到这样一双眼，眼底盛满了痴迷和恋慕，专注地望着她。

        他记得不久前杨禾栀眼底的疲惫，像被暴雨打的蝴蝶，翅膀上布满细密的裂痕。那时他发誓要她的温室，用最柔的丝绸为她包扎伤口，用最温的灯光为她驱散阴霾。

        蒋凌宇绷紧了下颌，退让：“没关系，我给你切点水果。”

        “不，应该是我哪里不好，你才会觉得待在我边不开心。我哥是比我优秀很多，可是你可以告诉我他哪里好。我也会成熟，我也可以改的。”

        她过去觉得生活不过如此，平淡幸福就好，可是蒋泽赋就像他养的那株苔藓，悄无声息地在心里生发芽。

        于是，只有他成了那个回忆过去的人，还在小心翼翼怕她破碎的人。

        ……

        “凌宇，我吃过了。”

何有关别的人。蒋凌宇没办法忤逆自己的哥哥，没办法冲过去把蒋泽赋大揍一顿。他当然气愤，可他没有任何和哥哥真正决裂的筹码。

        “吃饭吧，今天了好几个菜呢。”

        ――――

        可杨禾栀却不想被套在玻璃罩里，在哥哥的边表现得越来越出色，坚韧地长出了新芽，在泥藻里慢慢开出花。

        灯色透过窗渗入客厅，在木质地面投下囚笼般的格栅阴影。整面墙的胡桃木架上摆满玻璃罩标本――蝴蝶、干花、甚至还有杨禾栀前几个月送的姜饼人，每个都被真空封存在最佳状态。

        两人的疑问同时响起，杨禾栀在质问，蒋凌宇只余委曲求全的?卑微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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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讨厌蒋泽赋的心机深沉，可蒋凌宇不可否认，他从小到大为他背负了太多。

        她说话的声音放得很轻，尾音打着转，亲昵得好似他们还像从前。

        四目相对，杨禾栀读出了他眼神的义：你绝情在先，我可以不计较，我甚至愿意为了你而改变，迎合你的喜好，伏低小。

        他没有回答杨禾栀的问题，轻声叹着气，靠在杨禾栀的上，眼神空。

        蒋凌宇知，自己这些年看到世界各地的月光，也是蒋泽赋的无数个不眠夜。

        “栀栀，你觉得我哥哪里好呢？”

        他站起来，掩饰地了下眼角，像个没事人一样，想要去厨房给杨禾栀盛饭。

        蒋凌宇等了片刻，却不见她的再次回应，他强行咽下心里的酸楚，不在问什么。整个人又笑起来，这次连眼尾眉梢都是笑意。

        杨禾栀无端生出几分紧张，手掌扣住了沙发边缘，低眸望向蒋凌宇，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

        话音未落，杨禾栀就被打断。

        “是我不好，凌宇。你都知了的话，就别问了，总之是我对不起你。”

        ――――

        蒋凌宇自动忽略了杨禾栀想说的分手，他自己越说越委屈，眼眶也跟着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