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去拉她，再次确认：“你喝醉了。”

        “这么喜欢他吗？”他问她。

        林聿低吻一下她的发。

        “但我的裙子怎么脏了，”她低看着裙摆，“很漂亮、很贵。你喜欢吗？今天是我第一次穿这条裙子，结果就弄成这样了。”

        “嘿，没有，”林棉攀附着他手臂的支撑住了，得意地宣布，“我又树起来了！”

        是这样的时刻，他需要记住这样的时刻。

        否则，她的眼泪，她的爱，碎裂的残余，他将会什么都没有。他本来不敢奢望，是什么让他奢望了这些。

        “这样就可以了。”他说。

        “你讲点理。”

        她抬起，眼神里带着一瞬间的空白。

        是此刻这样的她，她的味，她抖动的躯，温热的，她将手勾在他脖子上。后颈上的肤被她一遍遍地摩。她的泪水印在他脸上，成为了他的泪水。

        她会为自己这么伤心吗？他的手掌抚过她的背。她现在贴着的是他的心，他的心是一个弯曲的月牙，她坐在月牙的尖端。他在下面仰望上端，风一阵阵，他无法爬上去，她会下来吗？或许一辈子都不会。

        凶巴巴的话，从这样的嘴里说出来，也很迷人。

        “你给我站好。”这是他最后一次命令她，以哥哥的份。

        “林棉，站好。”

        他挨着她的拳，本该打在她男友上的拳现在全落在了林聿上。林聿想，这也算一种形式的在一起。

        林棉满意地笑，笑着笑着语气有了哭腔。

        她不会因为这个吻而生气，如果她始终只把他当哥哥，他可以吻上数百次。但林聿清楚这个吻是来自怎么样的私心，所以他只允许自己吻一次。

        “你再这样疯疯癫癫。”他回看有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幸好这里离宴会地点那边已经很远。

        可他是如此贫穷。贫穷是个义丰富的词，可以形容他没有足够的份、理由、勇气去真正拥有她。他甚至想不到用什么计谋来获得她，只好笨拙得这样抱住她。

        林棉顺势踩到了他的鞋上。

        紧接着，她的目光落在他嘴上。那张她曾经无数次看见，又无数次忽视的嘴。她昨天晚上仔细看过。她记得那弧度和线条。

        林聿没有动，承受着她带给他的重量：“我不会丢下你。”

        于是，她没有犹豫，也没有思考，先于理智，踮起脚，吻上去。亲在他嘴上。

        “怎么样？不要丢下我啊，哥哥。”她搂住他的脖子。

        他的玫瑰也是很可恶的，她应当知不能这样亲密地依靠着他，她天生是带刺的。可没有办法，刺痛的时候芬芳会更强烈，因为那意味着她进入了他的血肉。

种清醒：“你和章慧泽不。我和庄捷成不，总之不。我看出来了。”

        林棉借着他的力气站起来，接着往另一侧倒过去，还高兴地说：“我要倒下去了，你看。”

        真是太讨厌了，她想。

        他低声说，声音有些哑。

        他喜欢的人是橱窗里的小枝玫瑰，他是贫穷的报童。他日日可以看到她，隔着玻璃。玫瑰外有其他玫瑰，在别人眼里她不比同伴特别。他祈祷着没有人看中她。每次有人将她拿起，他要心惊，当他们将她放下，他又为他们不懂她的美丽而悲哀。

        理智像临界的冰层，快要碎裂。

        林聿没说话，只在她腰间轻轻一推。

        他发现喜欢她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卑微的。无论他曾经是多么骄傲，卑微是他爱的底色。关于他对她的爱，他学会把它埋葬在应有之，隔绝整个世界，所以不会腐坏。

        勇士生来为屠龙，林聿不是勇士，因为公主不需要他作为勇士。因为他意图成为勇士的瞬时，就已经成为伤害她的恶龙本。

        白色缎面去年裙角沾了些草叶和泥点子，原本柔顺的布料被压出了几痕。

        但是怀抱里的人充耳不闻。

        她的嘴正贴着他的脸，几乎没有距离。呼出的气息有醉意。

        林棉没有回答。她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服，现在他是她唯一的支点。她的手指攥得紧，林聿前那件衬衫，被她攥成折皱的一团。

        为什么总是被他用来命令她。

        林聿赶紧用更大的力气把她拽住。

        “你凭什么跟我分手啊？混。”她话锋一转，拳打在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