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计划的呢？沉默地，没有告诉任何人。

        “哦也是。”林槿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随口回答。

        “下面是小笼包。”林槿说。林棉不说话。

        林棉舀银鱼羹进嘴，咀嚼吞咽着。

        北方，他从来没和她说过要去北方。藏得真好。

        林槿坐她旁边，给她拨了一点玉米仁松子，口型示意她多吃。林棉笑了笑。

        八仙台后边的条案上摆着两尺高的花瓶、富贵竹和新移栽的玉簪花，花朵洁白无瑕，一簇簇蓄地微垂着。

        他们围绕着林聿，那是当然。他以很高的成绩考上了省中。所以理应这次的中心。

“这可不好说。”

        突然间他们提到了林棉的名字，有些突兀的。在众多讲林聿的好话里，淑婆婆讲她：“就是不会叫人。”

        但他们旋即夸起她好看起来。但跟在之前那句评价后，不像什么好话。

        “哎呀，现在坐高铁一来一回很快的。”

        外婆叫林棉把椅子让出来。她慢吞吞起，第一次发现厅堂的这盏灯那么亮，似乎还嫌弃不够亮似的，还叫人拿来了落地灯。紧急着，林棉被提着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小笼包要上了。”林聿重复了一句，说给旁边的人。

        林槿看见她脸的一侧有有压痕，伸出手指蹭了蹭残留的发。

        “这么大人了。”

        不知哪个好事者问林聿志愿去哪所大学。餐桌上安静下来，似乎所有人都好奇这个答案。林棉不以为意，她继续盛银鱼羹，叮叮咚咚，碗碰勺子。

        “你不是爱吃这种糖吗？”林槿指着桌案上那盒蓝色玻璃糖果说。

        未干的裙摆，冰凉地贴着她的小，像是有裂从她的肤绽开。北方的天气，和安城应该大不一样。

        蟹黄小笼上桌，这菜要趁热吃。林棉朝林槿摇摇表示她不需要。玻璃转盘转来又转去，推推搡搡，还剩一个小笼包孤零零躺在蒸笼里，被戳破的一角，油腻腻的汤汁出来。

        气氛立热烈起来，虽然这里坐着的几乎所有人从未或者可怜兮兮地只去过一次北方，但他们对那里有着完全的了解。

        像是慎重思考了几秒，对面的人说：“我打算去北方读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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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棉戳戳碗里的鳕鱼，把鱼肉戳得粉碎，不吭声。

        “是打算在那里工作？准备从事什么行业？”

        面前玻璃转盘上的椰转到了她面前，林棉看到了是林聿在作。她完全不需要，于是伸手将转盘继续往右推，手指摩发出沉闷的声响，立手指戳到了别人撒出来的醋里。

        “你要去北方吗？好遥远的地方。”林槿抬起，看向林聿。

        “棉棉，不要吃这些零食了。收起来。”外婆紧跟着过来，和林聿一起铺桌布。林槿也走过去帮忙。

        “这个点还吃糖吗？”

        林棉刚转好的心情又失落起来，她在椅子上坐下，低下看自己凉鞋里出的脚趾。零星有人进来，端菜摆桌，客套寒暄，拿走那盆玉簪花。他们的鞋在她的脚边走过去，走过来，步履匆匆，声音愈来愈嘈杂。

        林棉听到林聿的声音，下意识皱眉，着糖的尖抵住了上颚。吃不吃糖，关他什么事呢？为什么要像个大人一样讲话。他这是第一次这样。

        他们面对面笑起来。

        哦，她甚至完全不理解他这个念由什么产生。该死，林棉，你的哥哥早就在下个阶段了。他的生活，他的感情，他要什么，你本不知。可怜的幼稚鬼，所以你在生气什么？

        那是一种成咖啡色的椰糖，被压在最里面。于是，他从糖盒里去为她抠那颗糖，开心果、油杏仁、芝麻酥、夹心糖、榛子索索落落下，致使他总也夹不到。林槿艰难地淘金，一层层拨开，总算找到一颗，透明的糖纸剥下来，林槿把糖递给她，因为手心的温度，那糖块周围一圈已经化成的了。林棉在嘴里。

        “北方饮食习惯和我们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