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语速很慢，但这一点都不影响这些话的杀伤力。

        他脸上的深情看起来很平淡，“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林嘉然也认出了他，那次在学校里正是被这个凶巴巴的男人赶走，男性的竞争意识让他不自觉的就往前站了两步，将她挡在身后。

        江稚现在确实很了解沈律言，她站在他面前，眉眼间的神态如月清冷，“而且女人都是很记仇的。”

        她又笑了下，“谈恋爱、结婚、生孩子，哪里奇怪吗？”

        这个孩子和他没有关系。

        “我自己会弄清楚。”

        江稚没想到沈律言会到南城来，南城不过是南方的一座小城市，他在这边没有很重要的工作，平时也很少到这个城市里来。

        江稚继续告诉他：“孩子不是你的。”

        她不痛不痒说完这些话后，又用很平淡的语气问他：“我妈妈之前告诉我你有话要和我当面说，你说吧，我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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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吹过，脸上滑落一滴温凉。

        像一支又一支淬了毒的箭。

        她怀孕了。

        “你不信吗？”江稚好像也料想过他没这么好糊弄，她知道他这么久以来最介怀的事情，“我在你眼中水性杨花，既然能够背叛你一次，就能够背叛你两次。”

        何况舅舅已经帮她在病历本上动了手脚。

        沈律言看见她当着自己的面和林嘉然都这般亲近，对他如此信任，心中总有无名之火，烧起来的火将他吞没的只剩下余烬。

        很久没有听到她这样叫自己的名字了。

        沈律言的目光朝她投了过去，“你怀孕了。”

        江稚似乎猜到了他想要问什么，她脸上漾着盈盈的笑，“沈律言。”

        “你真的觉得经历了那么多糟糕的事情，我还会给你生孩子吗？”

        锋利刻骨。

        稍纵即逝，轻得几乎看不见。

        又或者她早就能在面对他的时候静如止水。

        跟她和沈律言离婚的时间完全对不上。

        沈律言扫了眼她的肚子，光凭肉眼他确实分辨不出什么。

        沈律言沉默了很久，发酸的眼睛像是进了硌人的沙子，眼眶里的血线密密麻麻，那句我爱你变得更加难以启齿。

        “你不会也真的以为我一点儿都不记恨你对我造成的伤害吧？逼我上手术台，一次次强迫我对我厌恶的人低头，一遍遍用尖锐的语言来羞辱我。”

        江稚轻轻扯了扯林嘉然，不用他挡在自己前面，她轻声说：“嗯。”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儿犹豫都没有，这个场面在她脑海中演练了无数遍，所以她现在演技才能如此精湛，挑不出半点演戏的痕迹。

        他绷紧了下颌，过了许久，发涩的喉咙挤出几个干巴巴的、血淋淋的字：“不重要了。”

        他看见了她眼中的惊愕，随后就是毫无波澜的平静。

        男人抿了抿唇。

        “我为什么还要给你生孩子？如果这个孩子是你的，现在早就和当初那个孩子是一个下场，被她的母亲杀死。”

        像是早就有所预料。

        哪怕他查出了月份，又能确定什么？

        一点儿慌张的表情都没有。

过来，缓缓抬头，两人的目光不出意外的在半空中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