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去死。”

        是啊，他在维护江岁宁这件事上，向来是做得很干净利落，不给任何人幻想的机会。

        他说他不会因为傅景初是她舅舅，就会心慈手软。

        好像故意要把阵仗闹大。

        江稚内心空洞的像是被人挖掉了心脏，她看着手术中那几个字，一次次被她强行压下去的恨意，一回回被深埋被她故意遗忘的恨意，成千百倍的反噬。

        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其他人不敢打听，也不敢偷看。

        嗡鸣声逐渐被拉长。

        变得愈发刺耳。

        总是对她那么残忍。

        傅景初皱眉，“我有自己的打算。”

        她站在揉了揉酸胀的脖子，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是她舅舅。

        她回忆起来昨天沈律言说的那句话。

        也许是太阳穴。

        她拿起手机，抖着手拨通了沈律言的号码。

        其他人难免有些不好的猜疑。

        “把我们老板都吓坏了。”

        李老看了看受伤的傅景初，“你故意激怒他做什么？”

        闹得人尽皆知。

        几声过后，她听见男人用低沉的嗓音接起了电话。

        “中了一枪，整个办公室里都是血。”

        沈律言的警告却并未到此为止，他继续说：“不然下一次我也拿不准枪口对对准哪里。”

        他被救护车送到医院里急救，要做个手术。

        “傅先生还在里面抢救。”

        下属兢兢业业按照傅景初之前的吩咐说。

        李老身边的那些保镖也都被牢牢控制在外面，这也是众目睽睽下发生的事实。

        下属虽然不解，却还是照做。

傅景初没管肩膀上的伤口，脸色比纸还白，再过一会儿好像都要失血过多而死。

        江稚接到电话的时候，才刚和阮文清对完设计稿图。

        手术还要很长的时间。

        伤害她。

        江稚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好恨他，真的好恨他。

        江稚感觉她的心脏都在流血，眼睛里好像都是血泪，她伸手摸了摸脸，干干涩涩的，什么都没有。

        他认认真真想要保护一个人的时候，是真的不会让那个人受到危险、觉得委屈。

        李老既然已经把公司交给了他，那定然是相信他的，见他受伤的严重，也不打算再训斥，只是让人赶紧把他送到医院里。

        也许是心脏。

        斩草除根，杀鸡儆猴，手起刀落。

        江稚站在医院的走廊，整个人都很怔，天旋地转的，脑袋又痛又胀，世界好像都变得模糊不清，耳边又是那种不受控制的嗡鸣声。

        傅景初被推进手术室之前把手机交给下属，“打个电话给我的外甥女，就说我性命垂危，让她来见我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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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电话里却是个陌生的声音。

        傅景初不着急，执意让人打了120，叫了辆救护车。

        只是方才那声枪响，是隔着门窗都能听得见的。

        他没有说一个字。

        沈律言说完这句，转身离开。

        伤害她的家人。

        江稚咬着牙，感觉自己浑身都在抖，她捏紧了手机，手指都快要被自己掐断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她抖着声音问他：“沈律言。”

        黑衣保镖跟着离开了复星的大厦。

        还没听完对方说的话，她的手就抖得拿不动手机，她匆匆赶到医院里。

        不见得再是不痛不痒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