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还没审，他不一定会死。”

        她的妈妈还没有醒了。

        她刚修剪完阳台上的植物，就听见了开门声。

        过了会儿，她解释了句：“面糊了，所以我倒了。”

        江岁宁在他站起来的瞬间，轻轻的攥住了他的衣袖，“能多陪我待会儿吗？”

        江岁宁面不改色拔掉了针头，方才还虚弱的好像快要晕过去，这会儿又恢复了精神。

        她的舅舅在坐牢。

        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示弱。

        她的孩子死了。

        江稚放下手里的剪刀，“我倒掉了。”

        江岁宁低头，故意展现了自己最柔弱的一面，“我爸爸要坐牢了。”

        刘厌也懒得给自己找事情做，开车就又把这位大小姐送了回去。

        江岁宁冷着脸：“我困了，你送我回家吧，我想睡觉。”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沉默不语的神色，好像能感受得到他那点没有说出口的难过。

        “好好保重身体，我先回去了，以后有什么难处你就打电话给刘厌。”

        江岁宁摇了摇头：“不是。”

        江稚抿了抿唇，“你没吃吗？”

        “无期徒刑的话，你每年还能探监。”

        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呢。

        沈律言沉默了片刻，重新坐了下来，“你说吧。”

        她吸了吸鼻子，“我也有话想对你说。”

        *

        刘厌接到上司的电话，大半夜的匆匆赶过来，陪着江小姐在医院里吊水。

        沈律言转过头就看见一张楚楚可怜的脸，红了的眼眶，蓄着泪。

        她已经心安理得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富贵。

        沈律言默了一瞬，男人双手交叠放在腿上，他语气平淡地问：“你想帮他？”

        到了医院帮她挂号又去拿了药，护士来帮她吊了水。

        想起来江稚那次喝酒喝到神志不清，半夜都趴在马桶旁边吐，一边哭一边泪眼朦胧和他说，她没有几个亲人了。

        沈律言的心脏蓦然被攥了一下，瞬间的刺痛就好像被毒蛇的利齿咬了一口，毒液渗透了心脏，麻痹了四肢。

        刘厌想要阻拦她的动作都来不及，“江小姐，您不然还是遵循医嘱吧？”

        沈律言说：“没有。”

        现在不过是在沈律言面前演戏。

        江岁宁万万不会料到，她说的这些话，却让沈律言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沈律言说完又站了起来，江岁宁眼睁睁看着他从自己的面前离开，只给她留了个清冷的背影。

        “我不知道他当年会做这种可怕事情。”江岁宁的嗓音已经有些哽咽，她好像很愧疚，又很痛苦：“我有点接受不了。”

        沈律言进屋后换上了拖鞋，他走到客厅，看了眼在阳台上的女人，很平静地问：“还有面吗？”

        江岁宁埋着脸，手背上的针头很明显，看起来又很可怖，她带着点哭腔说：“我以后没有爸爸了。”

        江稚沉默了下来，也没有接他的话。

        沈律言声音闷闷的，“哦。”

        她巧妙的想利用男人的救赎心理。

        江稚以为沈律言说今晚还会回来是敷衍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