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沉默。

        江北山不敢相信他的女儿竟然就不管他了，他脸上的表情逐渐扭曲，整个人苍老了不止十岁，“我的妻子呢？也不管我了吗？！”

        只是他的手掌看起来有些骇人。

        江稚很困，回完这几个字，就又睡着了。

        江北山这几天不断的在见律师，每次见到律师一直在追问，“我女儿怎么说？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

        他和颜瑶是年少夫妻，青梅竹马的初恋啊。

        忽然间，男人紧握成拳的手用力砸在桌面，锋利的一角划破了皮肤，血缓缓流了出来，顺着掌心的脉络，淌满了手掌。

        这都是颜瑶在他这里吹得枕头风。

        以为用孩子就能挽救一段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

        律师只会和他说实话：“抱歉，我没有联系上你的女儿。”

        律师见多了这种夫妻互撕的场面，见怪不怪。

        也许以后遇到的人，她无法像曾经那样爱着沈律言一样的爱他。

        江北山好像还不能接受自己被妻女抛弃了的事实，浑浊的双眼逐渐变得阴狠，“你告诉她，我死了也会拉她下水，她别想干干净净脱身！”

        全家都推出他一个人来当这个替死鬼。

        “不…不…这不可能。”

        江北山愣了愣，证据…证据…

        口头上的教唆能有什么证据？

        律师问：“江先生，您有证据吗？”

        律师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没有，叹了叹气：“颜瑶女士已经暂时接替了您在公司的职位，现在正忙，我约了她几次，她都说没空见我。”

        夜里，江稚被沈律言的怀抱热得快要受不了。

        刘言费了许久的时间，好不容易才翻出来，赶紧就又发了过去。

        颜瑶怎么能在他落难的时候，立刻就接手了他的产业，还毫不犹豫把他推出来送死？

        沈律言往身后的椅背靠了靠，闭上酸胀的眼睛，脑子里的神经好像跟着在痛，他现在宁愿江稚当初一声不吭的走了。

        他无法想象，也不能接受。

        过了会儿，沈律言去洗手间擦干了手上的血迹，这一条新鲜的疤痕，看起来还是很明显。

        他那时候就是为了她，才狠下心对傅家的人下了手。

        “不会…不会的。”

        “貌似是不想再被媒体打扰，已经代替您先在社交媒体上对公众道歉了。”

        沈律言想起母亲的话，感情会变，她迟早有一天会爱上别人的。哪有人一辈子都只喜欢一个人呢。

        “还有您的女儿。”

        但是还是会想要奔赴下一场的热恋。

        *

        沈律言没有处理伤口，等到结痂，鲜血也渐渐止住。

        江北山气得差点晕倒，隔着透明的玻璃板，他的情绪明显开始失控，用力的捶打玻璃板，“她敢不管我？！她竟然敢…什么都不管！？她以为她能撇清关系吗？当年可是她叫我找人杀的人！”

        江稚很庆幸他还记得两人的合约马上要到期了。

        现在，他自己也成了个那个幼稚的人。

        道歉意味着帮他认罪。

        他那时候说的话，冷酷无情。

        沈律言这次反而迟迟没有点开，他揉了揉眉心，忽然觉得有些疲倦，好像看了也没有用，当初的诊断结果不会改变。

        每个字，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她幼稚的念头。

        坐牢，是他后半生的命运。

        她想了想：“会的吧。”

        律师接着说起正事：“江先生放心，案子开庭之后，我会为您争取最轻的量刑。”

        他记得很清楚，医生劝过，往后她想要在怀上孩子，是很困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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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像一直都没睡，台灯透着微弱的光线，他哑着嗓子在她耳边问：“江稚，离婚之后，你是不是会和别人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