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不走的飞虫一样烦人。我无数次地扪心自问，我爱上他了吗？为什么会爱上他？他从没有跟我说过一句情话，没有吐过一丝一毫的情意，我们一直以字相称，相敬如宾……

        就算他是我的青梅竹，我也已经遗忘了他，就像遗忘了我的父母一样。我对父母的死没有悲伤的实感，为什么单单对他的旧情念念不忘呢？我曾试图减少对他的念想，却发现是徒劳，对他的思念就像吃饭、睡觉、呼一样，是一种不可抗拒、与生俱来的本能……对此，我偶尔会感到悲伤，因为这不就像是我在单相思吗？相思的对象还是一个对我毫无感，不会说甜言蜜语的人。

        我抚摸着自己的口，转面对着墙，微微蜷缩起子，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车子的颠簸像一种摇篮，摇晃着我，我的大脑因为一个劲思考那些难题而变得既困惑又疲倦，逐渐陷入了半醒半梦的恍惚之中……

        我好像打了个盹儿，清醒过来之后，车已经停下来了。我朝车门一看，松铭也不见了踪影。小玉还在旁边睡，两只尖耳朵低垂下来，像狗狗一样。

        我听见外面有动静，便慵懒地起掀开窗帘，看见旁边用石围着一簇火苗，上面架着一口锅，松铭抱着一袋干粮从后方走进了我的视野。

        “醒了？”他看了我一眼，低沉温柔地说，“今晚在这里扎营，明天中午能到武威。”

        “哦……”我了眼睛，看向远方。沙丘像波浪一样连绵起伏，延伸至地平线，一轮巨大的红日有一半因热气而微微晃动，若隐若现，到黄昏了。我抬起，让开始变凉的干燥的风拂自己的脸，让刚才因为睡得不安稳而出的汗蒸发掉，带来丝丝凉爽。

        “吃小米粥吗？”松铭一边从袋子里抓出一把小米，放进锅子，一边问。

        “唔……”我略微摇了摇，火焰在我的眼下动。秋末冬初，秋老虎还没过去，我感觉浑疲乏燥热，什么也不想吃……也有可能是坐车坐久了，胃口不好。

        “我给你煮点别的吧，糖水要吗？”松铭温柔地看着我说。

        “嗯……好吧……”我用手轻柔地爬梳着散开的发，一边轻声说。

        松铭搅拌了一下锅子，然后抱着袋子朝后面走去，离开了我的视线。我的脑子略显迟钝地空转着，思绪自然而然地回到了睡前所想的问题上……虽然悲伤，但是真的，我只有他一人，我的思想总是兜兜转转地回到他上。

        我渴望知他对我的真实看法，他不说，我只能尝试从日常生活的蛛丝迹中寻找线索。我自认为他对我比对别人温柔得多，更何况每次我受到伤害他都那么紧张，那么愤怒，那么关切……放在任何一个男人上，都足以表白他的心意吧？

        可是我不能确定，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小玉。一想起她跟松铭的关系，我心里就一阵刺痛。

        我亲眼见过他们那种事。我问过他们，他们说他们只是朋友，跟我一样。而他们对他们不关系的解释是，松铭内气郁结，需要定期排解，这种取气的能力属于神通力二阶，这就仰赖小玉。

        尽气也好，真气也罢，都可以通过任意接进行传递，但小玉表示松铭需要排解的气特别多，因而不得不采取效率最高的方式，也就是交合之法。可我始终难以接受，婚外行为跟嫖有什么区别……嗯，要说就是不用付钱吧。

        再说了，既然他们已有夫妻之实，便应该好好在一起，我可以祝福他们。可是他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还要这么关心我？他知这样会让人误会吗？这符合礼节吗？还是说我们老家就是这样的风俗，没结婚可以随便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