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宜直起，轻口气，将声线压得平稳：“好看。”

咚――

        古董钟表整点打响，钟声沉厚又庄严，预示着某个特别时刻的到来，就像魔法消失，公主变回灰姑娘的那一刻。

        人最致命的一个弱点就是贪婪，当你直视望时，也会将自己暴得一览无余。从他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看穿，这是一个贪婪且有野心的人。

        指针滴滴答答走。

        祝菁宜想离开，步子刚迈出半步，他开口，状似无意地问起：“来二楼什么？”

        司崇羽目光带着钩，审视这张漂亮脸，透过清亮的眼瞳看她隐藏在深的东西。

        司崇羽松开酒杯，轻悠悠落字。

        瞎扯呢？画家过世跟她眼光有屁关系。

        她像一个被老师抽查功课的学生，站得笔直，后背受冷风着，却生出一生理的热意。

        祝菁宜不知他在暗自将她剖析，她没回避他的视线，余光里，他的指腹轻点一下，是无意识的小动作还是别的什么？她揣测着，直到他把结论说出。

        她抬眸。

        司崇羽从酒架抽出一瓶白兰地，眼眸一落，往她的方向瞥过来，抛出第二个问题：“找东西不开灯？”

        手掌不自觉抚弄手臂，大脑意识到这是局促的表现，又立即放下。她步调一转，上前两步，指尖摸到杯托时，司崇羽按住杯底。

        “别太贪心，酒跟钱一样，越多越容易引火烧。”

        “耳钉不见了，我上来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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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钻石的，光线亮更不好找。”

        她在绵长回音中侧望去，司崇羽站在暗光里，像那个矜冷高持的恶毒继母，戏谑地笑看他的灰姑娘玩把戏。

        “没事的话，我先…”

        祝菁宜在心内嘀咕，司崇羽按响墙上的开关，天花板的照明灯陆续亮起，他朝吧台走，在酒柜前慢挑细选。

        然而祝菁宜没有玻璃鞋。

        “你很有眼光，这位画家上个月过世，这是他最后一幅绝品。”

        人在紧张的时候智力果然会下降，祝菁宜突然反应过来其实完全可以抬脚走人的啊，干嘛傻呆呆站在这里任他拷问。

        澄黄色旋进杯底，倒入三分之一他将杯子往前推一寸，额朝她微微一斜，“喝点？”

        菁宜对答如，她一早料到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在与许艺琳告别后偷偷在角落摘掉一边耳钉，在一楼遍寻无果后，顺理成章上了二楼。

        嘭一声响，木脱离瓶口，指在玻璃杯沿敲出轻响，拦住她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