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夜始终当个尽职尽责的影子，眼神没有任何变化。

        这位姿容绝美的少年脸色瞬间苍白，柔的也失去了光泽，察觉到对方怀疑的视线，他失魂落魄般地仓惶摇：“不，殿下，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隐瞒的！我没有要背叛你！”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一闪电，忽然划过脑海。

殷无邪的目光落在北辰珏上，微微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无缘无故的，那你凭什么说爱我呢？”他听到那个人坐在椅子上，问出了这一句审判。

        怜卿的眉梢眼角挂着明晃晃的讥诮，他姿态轻松地抱而立，作上观。

        殷无邪难以自抑，心痛如绞，绵延不绝。

        “所以，”北辰珏呵地出一丝笑音，带着点轻嘲，“所以你就为了你的姑父，来我边当他的间谍么？你姑父救了你一条命，你当初接我的时候，也打着报恩的幌子，因为我是殷贵君孩子的原因，你才对我百般示好，你才愿意辅佐我，但其实，当知了你姑父真正的孩子是二皇女的时候，你报恩的对象就变了吧？然后，你出了不动声色的决定，继续潜伏在我边，以不变应万变，是不是？”

        “不、不是！”殷无邪崩溃地摇了摇，他紧咬牙关，眼泪断了线地淌下脸颊，“我从来没有这么想！从来没有！我喜欢的是你，不，我爱你，我怎么会背叛你！”

        他在看书时，很多疑惑在这句话之后，都得到了解答。在月冰盈的前世，为何他的父亲，从来对他的态度都这般漠然，这么轻易地背叛了他；为何他的贴侍女，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也背离他而去；为何他很多缜密的计划，都莫名其妙地被二皇女预料到。

        殷无邪终于受不了这等待前的酷刑，他情绪有些失控，崩溃地大喊：“殿下，我、我不会背叛你，但，但姑父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他救了我的命，我就是对不起任何人，也不能在他背后刀！真的，我真的不到！”

        “我经过调查才发现，这位客人，竟然是春儿的母亲，而春儿的父亲，就是当年服侍殷贵君的四位贴侍从之一。”

        殷无邪的脑海瞬间空白，好像有一盆冰水当浇下，冰冷彻骨。他紧紧盯着北辰珏面无表情的脸，冷得子发颤，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北辰珏：“！”

        沉默，继续在蔓延，北辰珏不发一语，只是他常常笑的桃花眼，终是透出些失望。

        他眉宇间的讥诮，化作了最尖锐的刀锋；他话语间的嘲讽，化作了最凛冽的寒风。

        “爱我？”北辰珏眉梢的讥诮更明显了，“其实说来，最奇怪的才是你爱我吧？我们之间并无深交，可你一接我，就表现出了对我极大的兴趣。我当初还疑惑，但知你是报恩之后，我暂时也只能接受了这种解释。哦，其实你最爱的是月沾衣罢？在我边，对于你来说，是不是忍辱负重呢？！你对我出的那些姿态，是不是之后你自己也觉得很恶心呢？！”

        为何他输得这般彻底。

        “你猜，那个秘密是什么？”怜卿双手抱，戏谑地问，“官人不知，殷大公子，看你的表情，你该是清楚的罢？”

        这，就是答案啊。

        “你――”殷无邪无语凝噎，他有些慌张地辩解，“我、我怎么会知？！我、我都不知你在说些什么！”

        全的力气在一刹那被抽尽，他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眼神空，口中喃喃：“我没有我不是你胡说――”

        “既然殷大公子故作不知，那就由家来告诉官人罢。”花魁公子撩了撩鬓发，优雅地起，他亲昵地靠在北辰珏背上，贴着他的耳朵吐气如兰，“官人，你的生之父，大概……不是殷贵君，而是年贵君呢。”

        “您还记得自小伺候您的侍女春儿杏儿吗？”怜卿锐地瞟见了殷无邪的反应，但他只是轻蔑地冷哼一声，“也真是巧了，我的手下，有一个叫巧儿的伎子，在一次与客人把酒言欢时，那客人酒后失言，就吐出了一个有关皇家的惊天秘密！幸好他心思灵巧，先稳住了客人一夜，待第二天便上与我来禀告。”

        北辰珏想到这里，转看了看殷无邪。

        北辰珏依然定定地看着他，表情不悲不喜。

        他冷笑一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了：“殷无邪！你真的打得一手好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