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眠:“……”
风师从车里拎出一个药罐,盖子一掀,
重的药味直冲脑壳,熏得他脸都皱成了一团。“嚯,怎么这么苦?”他嘀嘀咕咕地把药倒进碗里,黑乎乎的药汁冒着热腾腾的白烟。
风师见了,笑:“好了,你慢慢想,我去搞点吃的。别走远,找不到你我会着急的。”
“我毕竟虚长你几岁,占了年龄的便宜。”风师笑眯眯,并不得意。
叶风眠当然不会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乱跑,他找了块干净的石坐下来,苦恼地皱着眉。猫咪从他怀里
下去,迈着优雅的猫步,踱到河边喝水,
着爪子洗脸。
叶风眠双手环,神色一冷:“夜枭卫怎么在附近?”
叶风眠歪看他:“你故意带我走小路,是想避开谁?”
风师长长地舒了口气,把他抱起来送到车里。天青色的香炉摆在角落,白烟袅袅,整个
车里都弥漫着神秘莫测的香气。似乎是忘忧草,又像是曼陀罗,风师屏住呼
,为他盖上被子,悄然退到外面。
所以说,要么他和原主的情非常相似,以至于亲朋好友纷纷认错;要么,他就是原主。叶风眠茫然地垂下眼睛,习惯
地给猫咪顺着
。
风师咧开嘴笑:“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也说过这样的话。”
夕阳沉沉地坠在山腰,好像一只红通通的灯笼,染红了整条溪。
水是温的,食盒里有许多格子,分别排列着各色干果点心,色香味俱全。
叶风眠挑眉:“你这是打劫去了?”
风师冲着他怀里的猫努努嘴:“这只猫其实是你养的,养了好几年了;踢蹴鞠那孩子的母亲,其实也是你的母亲。——难你觉得一只猫会认错自己的主人,还是一个母亲会认错自己的孩子?”
风师用力点:“是啊,当时我说,我又不是剑客,只是个用剑的。”
他既讨厌吃苦,也讨厌吃甜。风师再清楚不过了,他又从车里取出水
和一个三层的食盒。
叶风眠一怔:“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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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风师就拎着一只羽缤纷的野鸡,笑
地回来了。
“其实你就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只是之前泰山地动,又遇上刺客来袭,你和其他人失散,因为受伤而失去记忆,忘了自己是谁,所以我想带你去长安见一位神医,他医术高超,说不定会有办法。”风师话匣子一打开,就絮絮叨叨,“呃,大概就是这样,你明白了吗?”
风师熟练地点起火堆,从猫咪爪子下抢出野鸡,理干净后,用剑串起来架在火上烤。
半个月亮倒映在溪水里,仿佛被吃了一半的烧饼。
叶风眠冷静地问:“你如何能证明我就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叶风眠若有所思地吃着杏子,许久无话。
风师讪讪地挠挠:“这个,他们不放心嘛——其实我也不放心,怕你风寒加重……”
“糟糕,看来今晚只能在野外过夜了。”风师笑眯眯,“你想吃兔子还是野鸡?”
五颜六色的野鸡被扔到草地上,猫咪眼睛一亮,纵飞扑,野鸡受惊之下,受伤的翅膀扑棱棱地乱扇,绚丽的羽
满天乱飞。
“你赢了。”叶风眠看了看天色,干脆地说。
“喵~”猫咪不知何时跑了过来,甩着尾巴想溜进车里,风师赶紧伸手把它捞走。
叶风眠拈起一个黄澄澄的杏子,忍俊不禁:“听说剑客都爱剑如命,你怎么对你的剑这么随意?”
“怎么可能?”风师笑,“遇到了一只猫
鹰,非要把
车
给我,我不收,他就不让我走。没办法,只好收了。”
残阳渐渐坠落,像一盏燃尽了蜡油的孔明灯,徐徐下沉。
叶风眠皱着眉,看了看风师殷勤的笑脸,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这药汁喝起来比闻着还苦,让人怀疑是不是放了十斤黄连进去,从尖到
咙全是烦人的苦味,仿佛味
都被麻痹了。
“原来你知啊。”风师不好意思地挠挠
,“如果我说,你失忆了,你信吗?”
他们在溪边停下来。
“驱寒散,虽然苦了点,但还是很灵的。趁热喝了吧,冷了会更苦的。”
风师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悠然地转动剑柄。野鸡的油脂滴落进火堆里,砰得蹿起一团高高的火焰。
一只白鸽从他们飞过,咕咕地叫了两声。
风师趁他不备,眼疾手快地向他嘴里了颗梨膏糖。梨子的清甜冲淡了苦味,但叶风眠的眉
却皱的更紧了。
天空一碧如洗,山峰连绵起伏。草木扶疏,青翠滴。不知名的野花星星点点,一丛丛,一片片,就像绣在了绿色的锦缎上。淙淙的溪
弯弯曲曲,闪烁着粼粼波光。
忽然肩一沉,叶风眠靠在他肩上,安静地睡着了。
还不知从哪拉了一辆看上去就很贵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