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胡萝卜！”

        王应龙几铲子下去，就堆好一个高高的，四面拍一拍，把梯形的夯得严实些。

        王应龙莫名有点心慌，嘱咐：“我很快就回来。”

        “……行吧，穿衣服。”

        周玖诧异地回：“怎么……”

        两人正忙着给雪人造五官，忽然门外传来了少年的疾呼声：“王二哥，王二哥在吗？我爹摔断了，我一个人搬不动他，王二哥能不能帮帮忙……”

        “撞色了吧？”

        王应龙顿觉压力很大，很有负罪感地劝：“你烧刚退，要不明天再去？”

        “青萝卜，这回不撞了吧？”

        老者看了一眼周玖艳的女装，轻描淡写地开口：“恕臣冒昧，我大雍应该没有多出一位女帝吧？”

        院子门口站着一位花甲之年的老人。他虽然须发皆白，却腰背直，龙虎猛，双目炯炯如雄鹰一般，渊渟岳峙，不怒自威。

        周玖的声音戛然而止，浅浅的笑容僵在脸上，震惊地站了起来。

        王应龙立起来，刚迈出一步，又回看向周玖。

        只一句话，说得周玖无地自容。

        “那鼻子呢？”

        周玖的目光默默跟随他，幽幽叹了口气。

        王应龙犹豫着，假装没听见，吃完饭收拾了桌子。

。”周玖接过雪白的糯米糕，在手里慢吞吞地吃着。

        小雪球成了大雪球，周玖的手冻得红通通的，欢欢喜喜地把蹴鞠似的大雪球搬到了上，歪打量了一会，小心翼翼地挪到了正中间。

        周玖不说话，凌乱的长发垂在肩，长长的睫眨呀眨，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周玖低专心地着雪球，丁香色的斗篷垂落在松的雪面上，缤纷的蝴蝶在嫣粉的裙摆飞舞，抬手间袖口的梅花若隐若现。匆忙间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斜斜地插了一只银步摇，长长的水晶苏在阳光与白雪间微微摇动，闪烁着清丽的光辉。

        “那，白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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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的门吱呀开了。

        两只茸茸的球儿叽叽喳喳地飞走，一朵茶花抖落上的积雪，出俏丽的脸庞，红色的花刚刚绽开三四片，层层叠叠地包裹着花心，在这冰天雪地里独一份的鲜艳。

        周玖不假思索地笑：“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必担心。”

        周玖里三层外三层，裹得跟粽子似的，如愿以偿地走进了雪地里。

        周玖轻声：“嗯。我在家等你。”

        “好漂亮啊……”周玖看得入了神，隔着一扇窗，就像隔着一个世界。

        “我想堆个雪人。”

        男人和求助的少年急促的脚步声远去，周玖给雪人安上眼睛和鼻子，顽地揪了朵茶花插在雪人上。

        王应龙从东厨端来一盆蔬菜水果，：“你看这橘子，正好可以当眼睛。”

        主要工作大功告成，接下来就是细节的装饰了。

        傍晚的夕阳霞光万千，给皑皑的白雪镀了一层金辉。两只麻雀扑棱棱地落到院子里的茶花上，叶子上的白雪簌簌惊落，仿佛一捧灿然的金沙。

        周玖笑地点。

        “又撞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