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来得及给我这张照片……炮弹炸穿了他的肚子，血干了……白色的子掉在我手上……”

        “汉斯死了……”

        德军高层对这种“把戏”嗤之以鼻，很快恢复了交通与发电。

        萨克森坐在临时搭建的指挥里，沉默地抽着烟。

        他想活下去，想让他的士兵活下去，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念，但偏偏碰上这一场似乎无法生还的战争。

呵斥。泽格见萨克森脸色不好，才有所收敛。

        萨克森的眉微蹙，一无名火猛地涌上心：“你第一天看见死人吗？”

        这种气味，就像把牲畜的内脏剖开丢进水里浸泡，再把那盆血腥的水喝下去。

        斯摩棱斯克战役更是粉碎了德军“闪电战”的不败神话。苏军的表现不同于德军此前战胜的任何一个对手。

        ―――

        据上级的战略署来看，在司令里高坐的将军们，似乎认为胜利近在咫尺，只要两周时间，战争就能结束。

        他抿紧嘴，眼底一抹不忍一闪而过，随后冷地转离开。

        萨克森想跟他说些什么，但战时没空闲聊，现在队休整有空闲了，他又忘了要说的话。

        “那你就帮他寄回萨尔州弗尔克林的家中！站起来！”

        该收到了，就算是他亲自开着坦克回去拿，都应该回来了。

        苏联不惜如此沉重代价炸毁它，这无疑是一个信号：不惜一切、抵抗到底！

        丢掉了天真，却变得彷徨；失去了脆弱，却也没有变得坚强。

        现在，仅仅两个月的时间，那双碧绿色的眼睛便失去了往日光彩，他终于褪去了那稚而莽撞的少年气。

        战争不再能使他麻痹、沉浸甚至陶醉其中，勋章也带来不了多少荣誉感。

        但第聂伯河大坝建成时间不长、工程量浩大，被称为当今世界上最大的水力发电站，不可谓不宝贵。

        可萨克森却无法让自己这么乐观。

        可他已经习惯了，习惯伴着这种气味吃饭、睡觉、甚至呼。

        香烟燃烧散发的白雾，混合着泥土中的腥臭，空气中的汗味和火药味，几乎令人作呕。

        德军每向前推进一步，都付出了难以承受的代价。

        他们顽强抵抗，几乎每一条街、每一栋房屋、每一个居民点，都要经过无数次血腥争夺。

        萨克森不得不承认，他相较于以往变得胆怯了，进出一趟法国，他丢了半个人在那里。

        他一闲下来，就控制不住去想：为什么还没收到来自巴黎的书信？

        参谋长说得对，要想从战场上活下来，总得付出点代价。

        萨克森盯着那张沾满血污的照片，对着坐在野地上的男人，疾言厉色。

        参谋长言辞激烈，称萨克森实在太过放纵这名副官，战争会杀了他。

        日前，苏军为了阻挡德军的进攻，直接炸开了第聂伯河上的堤坝，导致下游无数村庄被淹，10万军民葬于这场洪水。

        “队重返前线后，你继续跟着后方的指挥，情报参谋不需要上指挥坦克?”萨克森冷冷地下达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