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开离开宵风来的怀抱，扑到虚拟屏前，左手快速动，右手在另一边屏幕上算着什么，宵风来在一旁紧张又安静地看着她，连迪亚和秦昭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

        对此林霜开焦躁地表示：“你怎么知我们没有？”这屋子隔音很好的！

        “我不知！”林霜开崩溃地挠，“我以为我知，但我不能，我光顾着造我那些破武，我甚至不知他会用我到家的日子作密码！”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嘴里不住地念叨，“这些无聊的东西到底有什么意义，摩斯电码吗？”

        尽她回来后会时不时地打扫房子，但书架上依然积了一层薄灰，大多数时候林霜开很难说服自己去面对这个房间，这里的一切都像是多年前的那张讣告。

        大概是她对之前让义肢直接罢工的经历感到愧疚，所以重压之下有些补偿过的意思，连秦昭都忍不住问她是不是想在战后把这条义肢捐给纪念馆，迪亚则是劝她如果要发无用的力，完全可以选择他们屋子里那张大得离谱的床，他和秦昭会堵住自己的耳朵。

        “我很不满意！你以前是个战士，你知武的一点点偏差都可能要了你的命吗？我们现在要好上战场的准备！”林霜开一边调试数据一边指责宵风来的不上心，她的通缉照片正泛着红光映在墙上呢，不能怪她多心。

        在宵风来杀人的眼神中，迪亚再也没问过这种问题。

        林霜开轻轻打开它，里面装着一张手稿，上面用隽秀的字迹誊抄了一份密钥，她调出虚拟屏，按照密钥的指令解码那份天方夜谭般的文件。

        “我有没有告诉你，我的第一件武，我是说真正意义上的.....”林霜开仔细地回想，眼珠随着她的思考转来转去，“....我现在都记得它的参数，是.....”

        林霜开怔怔地看着它：“宵风来，我应该找到了。”

        一个和他一样好的人，林霜开第一万次庆幸在那条狭窄的、昏暗的巷子尽，出手救了宵风来。

        宵风来靠近她，把她拉紧一个温的怀抱，充满光泽感的义肢在她背上抚动，像她之前无数次安自己的那样。

        半小时，也许是一小时，大家都不知的时间，总之是那么一段时间之后，一个奇形怪状的武拆分图纸呈现在房间中心。

        “要是这一切像武那样简单就好了。”林霜开偏过，以便更好地抱住宵风来，目光扫出去正对着虚拟屏，蓝色的荧光照在两个人上。

        “跟我说说你的事吧，什么都行。”

        林霜开的埋在兽人的膛上，焦躁地蹭来蹭去。

        林霜开叹了口气，闷闷地开口讲述，从她打碎了福利院的玻璃杯讲起，讲到她怎么出一个远程装备并用它打中了她未来的家人，讲到她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在辨认和收集材料上天赋异禀，还有她真正想的是大规模的杀伤武，但是在刚有苗的时候就被叔叔制止，那是他第一次对她发脾气，吓得她离家出走三天，因为没带够钱又回来了，迎接她的是叔叔通红的眼眶和挡不住的黑眼圈。

        她打住了话，视线久久地停留在虚拟屏上：“是.....天呐，我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点。”

二十多次。

        林霜开把它放在工作台上，抖着手把它拆开，她太熟悉这把武了，每一个件是怎么组合在一起的、材料是她怎么趁大人睡觉悄悄偷来的，历历在目。

        “我很想他。”她想念那个人沉静如水的

        关爱，毫不动摇的支持以及牺牲的勇气，“不过我找到另一个了。”

        “上战场之前，我们得先把这个东西解决了。”宵风来把她划在一边的虚拟屏重新拉到两个人中间，拿走了她手上的工。

        暗门识别了来者的指纹，缓缓打开，里面还保留着主人最后一次离开的样子。

        其他三人屏住呼等着林霜开，看她按照图纸把它们一一分解，整齐地摆放起来，在武的最心的位置，那里的杀伤内置物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金盒。

        宵风来摇起尾巴去蹭她环在腰上的手，柔的绒很好地抚平了林霜开急促的呼。

        林霜开终于知，从她离开福利院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叔叔赋予了她结束一切的权利。

        武室大半是属于林霜开的，小分属于故去的亲人，她走进不属于她的那分，打开一个又一个箱子，砸掉一个又一个像是充数用的锁，最后在嵌进墙的龛里找出了她的第一把武，一看就是被长期心保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