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下车来，抱住脸色青灰的她，哭得撕心裂肺。

        后来想想，有个人为自己哭也好。便省着最后一口气看他哭，他哭得一点形象没有，鼻涕眼泪直接滴在她脸上。

        “林潜心。”陆明义，“你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我也不知，正常来说，生命只有一次。”她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他有些崩溃。

        骨肉被碾压的瞬间，她第一次会到彻骨的冰凉。

        “我刨出孩子的时候，你就在再生……骨、肉、发、指甲……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孩子没有再生？”

        哪有那致傲气的模样。

        看着托盘里血肉模糊的一团，神色难辨。

        然而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在男人心中的分量。

        看着血肉模糊的自己，她觉得那戳出来的骨有几分好笑，人真的和牲口无异。眼看又要遭遇二次碾压，横面冲出辆宾利，少年在驾驶室，抢过司机手里的方向盘，疯了似的和要杀她的人对撞。哐哐几声过后，也不对方死没死。

        这么一问，用“我们”，不过是他惯常的温柔。

        林潜心活过来时很迷茫。

        迎面开过来一辆黑车，直直朝她过来。她开始没注意，等车上了人行，撞翻垃圾桶还要朝她来时，女孩便知，这是有人要自己的命。

        女孩轻笑一下，坐他旁边。

        “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能之后，能通，能起，但是功能还未完全恢复。和林潜心在一起后特意去检查过，现在的他没有让人怀孕的能力。

        林潜心走下楼，还没出小区。

        再生的质就是这么，你如果碎成好几块，本不知自己会在哪块肉上重生。她醒过来，是在康顺疗养院的地下停尸间。

        车碾过大，她尚有一线生机。

        托盘里是一个血肉模糊的婴儿，依稀能辨出人的上，蛇的尾巴……很小，就是一团肉。陆明义漠然，“为什么你不会死？”

        四周都是行人的尖叫声。

        她肚子里还有他的骨肉。

        她在这叫声的中间，渐渐失去温度。

        就是怜惜、心痛，但就是舍得送她上路。

        她想说，“你丫哭什么。”

        也低估了某些丑闻，永远没有见光的日子。

        陆明义将烟按熄在自己手背，“如果想活命我没得选……你调查得太深，知了不该知的事情……你不该威胁越思凛的。”

        陆明义点着烟坐在旁边，他面前是一个托盘。

        “你是怕暴自己吧，怕越思凛知我和你的关系？”

        林潜心最后的意识里，没有看到，在人行痛哭的少年被另一辆车撞飞，手里还紧紧抱着她破碎的躯。

        “我还想问你究竟是个什么怪物，亲生孩子都杀。”

        他就是要和她到死纠缠。

        她躲到花坛后，但还是让加速冲来的车撞倒。

        他就是死也要和她死在一起。

        他叫，“死丫你怎么不死在我手里？”又不死心来扒她慢慢合上的眼。

        林潜心动动僵的走过去，对方手都在抖。

        远陆明义一黑衣，须弥跪在地上，仅剩的四条手臂又断了一臂。她隐隐听到它叫“妈妈”，幼稚的声音很凄厉，然后抬，生死的跑灯间隙看到男人怜惜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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