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月光的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心烦到极，雷神伏双来了烦恼，然后空中就有忽上忽下的电光，追逐那不断的霹雳声。

        苍小六补了一句：“小六说桃不好吃，小七说脆桃不好吃。”

        她们把爹爹说的每一句话都认真记下来：行雨珠，又名黄金臭，不能扔不能吃。

        “淡定！”苍迟不紧不慢解释，“小六今年六岁零六月了，该换龙角了，和换牙齿一样，不用担心。过不了多久，小七也要换角了。”

        庚齿一到，人换齿，龙换也换齿，当然上的角也会换，苍迟忘了说，乔红熹自然是不知，平白受惊一场。

        以前每到吃桃的季节，一个吵着要吃的一个吵着要吃的，所以卫赐送桃子来都送两篮子，一篮是脆桃，一篮是桃。

        她眼睛里出两朦胧的光，步履靡靡，主动走向乔红熹，把花和青蛙送到苍小六手上：“小七错了，姐姐，小七错了，阿娘，小七错了。”

        乔红熹急得甩手顿脚，没入脚，给苍小六包扎的时候眼泪控制不住掉下来：“苍迟，角没了，怎、怎么半？”

        见状，乔红熹一口血出，提高声音问：“苍迟你什么？”

        苍小六和苍小七有一颗学习的上进心，小小庚齿就爱读几句诗书，听说要学习施雨之术，高高兴兴地拿一纸一笔跟着爹爹好好学习。

        *

        虞蛮蛮是苍小六苍小七的干娘，伏双就是她们的干爹了。

        苍小六和苍小七有力地点点：“小六（小七）知了，阿娘。”

        呵，穷到只能打雷。

        包扎完，碰一下右边的龙角，竟然是松动脱的，乔红熹顿然一呆，眼泪掉的更多，心想是不是要去买些牛胶来把松动的龙角粘稳。

        ……

        原来是换龙角期到了，乔红熹提起的心终于放下，哄好了眼泪掉不停的苍小六，然后带着她转去找苍小七。

        苍迟谩应，心里嘀嘀咕咕埋怨几句，第二日一手托住行雨珠，一手撑着下巴，与两位小姑娘相向而坐。

吵窝子。

        六岁的时候，两条小乖龙终于学会了在空中飞行，既然会飞了，那就该跟着苍迟学习如何施雨。

        苍迟换了一只手

        苍小七一连三句错了，乔红熹的心强都强不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苍小七，没看到创口才放了心，问：“与阿娘说说，你们今日为何闹脾气了？”

        第一次在食物上有了分歧，不想愈演愈烈，闹成要动手打架的局面，乔红熹哭笑不得，说：“都是桃子，喜欢吃的和喜欢吃的并不冲突，脆桃咬起来香脆可口，桃咬起来汁水四溢，都是好吃的，为这一点事情吵窝子打架，这不值得。”

        “爹爹来呼呼一下，痛痛就飞走了。”苍迟又来那一套呼呼的哄人把戏。

        她不知会把角给下来，她不是故意的好，可不知、不是故意的又如何，事情已发生，局面难宛转。

        他不想教姑娘施雨，所以就先解释这行雨珠有何作用，权是样子糊弄乔红熹。

        但解释也很费劲，苍迟略一句解释即敛，很快转了话，啧啧嘴说：“唉，这珠子，不解释也罢，别看它圆溜溜白光光的，对于我们可怜的乖龙来说，就是一颗涂了黄金的臭鸡罢了。扔不得，吃不得，啧，难办。”

        乔红熹千叮咛万嘱咐苍迟，不许教坏她们，也不许教她们火。

        苍小七自知犯了大错，拾起姐姐掉在地的龙角，缩在墙角下抱哭泣，哭得满淋漓。

        一打三分低，是乔红熹常教她们的理。乔红熹也常教苍迟这个理，但苍迟是个木，怎么也教不听，每每见到伏双和卫赐还是喜欢捋起袖子和他们打一场。

        苍小六哭的鼻涕也出：“爹爹，小六是不是变成独角龙了？”

        苍迟镇定自若，掐指算一算，苍小六今年庚齿六岁六月了，他住幸存的龙角往上一提，于是长在右边的小龙角顿时和脑袋没了关系。

        乔红熹担心龙角一事，没追究吵架的原因。都说龙角可入药，是珍贵之物，那角掉了一只是不是和被割耳一样，会去掉一半的寿数？

        又多了两位小姑娘要养，穷哈哈的伏双不得不揣紧钱袋过日子，他打细算，算清虞蛮蛮一个月要花多少银子来买馒，算好了小鹤子和苍小六苍小七一个月要花多少银子买衣服买玩，反正月事钱一到手，一分也没给自己留。

        苍小七先开口：“小七觉得桃好吃，姐姐觉得脆桃好吃。”

        苍小七先动的手，知理亏，感受到苍小六的气息渐近，一抬，就看见乔红熹来了。

        乔红熹猜的有六七分是了。

        她摘了把粉团花，将豆姑儿和瓜哥儿放到粉团花上面，打账把青蛙和花都给苍小六。

        乔红熹带着苍小六来找苍小七，本意不是来责备苍小七的过，她来，一方面是想知二人为何没来由的发生口角，一方面是想看看苍小七有没有受伤。

        苍迟是乖龙，不爱行雨的乖龙，更涉了不好的事情才不得已出了改变，但骨子里还是讨厌施雨的，让他手把手教自家姑娘下雨，是棘手之事，他难以胜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