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年幼小的太女殿下心中，这样的英雄不会死在任何人手上，哪知女皇一口谕，好汉们就血洒长街、英魂远走。时年九岁的冯献灵沉默良久，最终摇了摇：“我不知。”

        从前朝玄武门之变到先帝联合豹骑把控皇城，东与禁军唯恐避嫌不及，她的武师傅们个个军籍关内，都是从各州抽调来的悍勇之将，最年长者四十有二，最年少的也有三十五岁，十五条彪形大汉，或刀或枪或弓弩，都是战场上杀出来的真功夫，叫她狠狠开了眼界，为此鼓舞不已。

        从小到大，不论母皇、父君还是中的宦官婢，人人说她是君。东的老师们负责教她为君之，母皇带她上朝议政，教的是为君之术，为什么这个人说她是‘臣’？

        “殿下，人心易变，所求自然也会变，时刻保持清醒固然不易，总好过君失其臣、众叛亲离。”

        她似懂非懂：“譬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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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傻呆呆的看着他，仿佛有些开窍，又不知该说什么。老狐狸一拍大：“罢、罢、罢，不会臣子，就先学着储君吧。如今东初建，你手下左不过是那些用惯的老人，可天长日久，殿下终要长大的。”太女太师一脸神秘，“我告诉殿下一桩秘密，这世上上到皇帝，下到贱，人人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本质上没什么不同，殿下有的七情六，弘文馆的小太监也有。为君者密，不是叫你闭紧嘴巴、只说空话，而是要能看破、味、引导、甚至利用他们的望。”

        没空什么礼记，小太女盯着老师双眼，不信邪的重复了一遍：“为臣？”

        她不知武师傅们为什么死，那点小小的外伤不出一旬就能愈合，为什么母皇会如此震怒，不依不饶的非要置他们于死地？

没说对也没说不对，彭掞着山羊胡故作高深：“那殿下说说，怎样才算‘说话谨慎’呢？”

        圣后登基那会儿都快七十了，人家小伙子的起来才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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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殿下为臣不密。”老狐狸曲起食指，在她书案上轻轻扣了一下，“咱们上个月就学过了，何为克己复礼，殿下还记得吗？”

        “譬如老臣，求的是功成名就、位极人臣，才肯悉心教导于你；譬如外面那个小女，钗环陈旧，衣衫褪色，求的是吃好穿好、有余财；再譬如你的那些武师傅，或求保家卫国、或求飞黄腾达，虽然不一而足，但也不外如是。”

        到底年纪尚小，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还没修炼到家，彭掞翻了个白眼：“在婢、百姓、朝臣们面前，殿下自然是君，可在你母皇面前，你也是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