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我看到他的微微张开，完美小巧的口腔里洇着蛇信子一般红艳的色泽：“不会在想嘉石吧？”

        一直都是这么香，我把脸埋进他心口，如寻的兽。男人腔里咕咚、咕咚、咕咚的声响，像后院檐角接雨的陶罐。

        如果不是你这颠公喜欢，堂堂剑尊会着鼻子摇尾乞怜这样逗乐的小玩意？别让人笑掉大牙了，思及此，我鼻尖溢出一声颇为无语的轻嗤。

        他溢出几声难耐似的轻笑，再说话时嗓子都变得沙哑，止不住的蜜意：“撒卖痴，你倒是越发会讨人欢心了，我倒要谢谢嘉石调教得好了。”

        “看来我需要一些药了。”我答非所问，事实上，他表里不一的狠毒总是让我不寒而栗。

        我像只乌一样蜷在华池的墨绿色的衣摆里，他捋捋我睡乱的发丝，手柳叶似的细薄，温柔下来，轻轻托住我的脸颊。

        每个人都把自己认知的边界当作三千菩提的边界，从来以己度人，疑邻盗斧，华池自然也不能免俗。

        “怎么了怜寒，睡得不舒服吗？”

        “爹爹真的很辛苦，为了你，好辛苦，但是很值得，小怜寒，爹爹的乖宝宝……”

        伤口一阵异样的爽感拨开我脑中蓝图，肩膀疼痛夹着瘙，华池的手指隔着纱布摩挲周围，用轻拍代替抓挠，他会理暗伤，而且异常妥当，到现在也没有红渗，这令我相当警觉。

        这男人爱习惯不好，喜欢跪着撅着肉屁让人从后面搞，膝盖骨长在他那双美上自然是苦不堪言，如今这么慷慨大方地让我躺着睡觉倒是美了，有他疼的。

        没办法，失算了呀，按计划这个点蜜林湖本没有人的，我难不想特别帅地带他逃出生天吗？不想给他一个下威让他匍匐于本尊的英明、可靠和伟岸吗？

        我终究是忍不住了，把我憋了十多年的话问出来。

        嘉石……我想嘉石那样的笨可和华池不到一个壶里。

        “笨，就这还让爹过好日子呢，等着风餐宿吧，食言小狗。”他有些快意地奚落着我，手却放在我的，脸颊像一块柔而昂贵的绢枕贴在我额角轻轻蹭着，狭小的空间，一切都是热烘烘的，很舒服，小船摇晃，涟漪阵阵，好像都在抚我，滋养我，终究是肉凡胎，就这样，我睡着了。

        “是啊，爹爹看着我从光屁满地爬长大的，我有什么好怕的呢。”

        “怜寒，你从爹爹上钻出来的窟窿，有这口子的三个大。”他染血的指腹住我的耳垂，缓慢而轻柔的沿着耳廓绕了一圈，弄得我浑发麻，最后他盖住我的耳朵，指漏进他的懒倦细语。

        “爹爹怎么不让怜寒睡心尖上。”我冲他笑。

        我点点，试图撑起子，双臂一用力整个肩胛就疼得不行，奔溃地又趴了回去。

        又了些心里建设，我用脑袋在他脯拱了几下，夹着嗓子宛若可怜虫一只：“妈妈妈妈妈妈怜寒是不是你的乖宝宝是不是你的心肝宝贝。”

        朦朦胧胧睁开眼，西天已经染上红霞，我这一觉约摸睡了竟然有六个时辰。

        刚解开绳索坐进船里，他就扒起我的衣服来，说的话我却有点不爱听了：“还没三块糍粑摞起来高，就学些打打杀杀，究竟谁教坏你的。”

        通常我都能把他哄好，受点伤就更容易了。

        虽然那原本是我父我母的社稷，但我要毁掉它，就是这么简单，我情中有厌恶重复的成分，既然已经度过了一段平庸的帝王生涯，开国才是我如今的志趣所在。

        血糊在伤疤上，揭开时我吃疼地抽，瑟缩着将脸往他馨香的墨狐裘里埋了埋，恍惚还是当年襁褓中冻僵的婴孩。

        清晨的雾气凝成银针扎进乌篷船上的箬竹叶衬底，华池着藕色幂蓠扶着我，忽略上面溅状的血迹，是很低调的装扮。

        我的好爹爹垂正对我嫣然一笑：“醒来啦。”

        诶！到时候又要骂我“小畜生，只会往人痛钻”。

        我不允许自己长时间沉溺于无意义的思索，事实上对于太多桃花我只觉得无福消受，这辈子我有很多打算，包括但不限于起兵“谋反”。

        他了然一笑，歪到在我边，让我的依偎在他雪白的怀中。

        无梦，难得好眠。

        谁没有三块糍粑高了，华池的嘴最是毒得让人晕厥，是，确实比他矮了大截，可是这满打满算才十四，很有余地的好不好。

        天真、怯懦、爱幻想的小公子嘉石，只渴望被掌控，被拯救，被在爱人之间细细品味与呵护，和眼前这个男人的高点简直南辕北辙，风牛不相及。

的冷哼，“就你有什么好怕。”

        我对自己很失望。

        如果他真的有癔症我一定给他治——院里老人几乎都知建新三年花魁从外捡回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