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老！”钟参笑道，“我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回乡歇息几年，好生钻研一下修为。”

        钟参朝着粱季雄还了一礼，叫仆人准备酒茶，他自己继续忙手里的活计。

        这是钟参的习惯，把人请进来，表示没有敌意。

        离开钟参的府邸，粱季雄本想去莺歌院坐坐，听个曲，喝杯酒，睡个阁主，排解一下心中的郁闷。

        但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表示对话题没有兴趣。

        公孙文上奏，认为风月之所有伤风化，男女俗事有违道德，必须禁止。

        腥味。

        准确的说，不是一辆马车，是一匹马和一辆车。

        “这你放心，”钟参继续拾掇铁马车，“若是被大官家知道你来过，他还能饶了我么？”

        粱季雄进了院子抱拳施礼道：“指挥使，久违了，恕梁某不请自来。”

        他最喜欢干的有两个，一是潘水寒，二是制作一些复杂的工艺品。

        一说到工艺上的事情，钟参的态度明显温和许多：“你说什么气味？”

        昭兴帝绕过内阁，直接让圣恩阁拟诏，让齐安国批红，诏令当即下达，京城风月之所已尽数查封。

        “和大官家掰手腕子，身份上本就在下风，若是还各怀心思，又何必拿着性命作儿戏？有什么手段，你们自己耍就是了，我出不了力气，也坏不了事。”

        粱季雄皱眉道：“若是古礼的事情定下来，你还真给皇帝下跪？”

        隋智身上有润滑油的味道。

        “这气味好奇怪！”

病在家，干点自己喜欢干的。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隋智到底会不会飞？

        钟参用钢铁打造了一匹马，拉着一辆装满武器的两轮战车。

        然后因为太卜刺杀昭兴帝，联盟土崩瓦解。

        钟参道：“这是石漆，又叫黑膏，给车轴上油用的。”

        钟参摇头道：“跪是不能跪的，宣人没有这么下贱。”

        钟参摇摇头，吸吸鼻涕道：“那种东西怎么会有？飞翔哪是械具能做到的？没有的！”

        没想到莺歌院关门了。

        “就是这个味道！”

        不是对工艺感兴趣，也不是对原理感兴趣，而是对上面的一股味道感兴趣。

        那盒子里装了一团黑乎乎的粘稠物，徐志穹凑上去一闻，发现这东西味道更浓，但整体的确和隋智身上的味道一致。

        这是大宣的润滑油。

        “指挥使，有没有能让人飞翔的械具？”

        钟参仔细闻了闻，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盒子，让徐志穹闻了闻：“你说的是不是这个味道？”

        “逼着你跪的时候，你又能如何？”

        当初他曾和粱季雄和太卜联手对抗昭兴帝，然后呢？

        他是靠着自己的技法飞，还是靠着某种机械？

        大宣有润滑油技术。

        这匹马，徐志穹似乎见过。

        就是这个味道，润滑油的味道。

        和太卜预料的一样，不管粱季雄如何劝说，钟参都不为所动。

        徐志穹就靠着吸鼻涕这招装了很长时间的老实人。

        铁腥味和泥腥味的混合，这味道徐志穹在隋智身上闻到过。

        膏车秣马，徐志穹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粱季雄没心思和钟参瞎扯，只叮嘱了一句：“钟指挥使，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既是答应了不坏事，今天就当我没来找过你。”

        当初选士之时，墨家用两匹巨大的铁马把新人接走了，钟参做的这匹铁马，和那两匹铁马极其相似，只是尺寸上迷你了一些。

        他吸鼻涕的样子，很像是个老实人。

        徐志穹没有多费口舌，但他对钟参做的马车很感兴趣。

        徐志穹指着车轴道：“就是这个味道，有点铁腥味，还有点泥腥味！”

        大宣的石漆要做的更加精致，从石油之中提炼出来的漆黑油脂，抹在轮轴之上，数月都不会风干。

        不光是大宣，早在前前前前前朝，也就是东土最早的一统王朝――焕朝，就有了石油润滑的记载。

        粱季雄和徐志穹悄悄进入钟参的府邸，钟参正在后园做一辆马车。

        徐志穹对着车轴闻了半响，这里的味道最浓。

        钟参已经猜到了粱季雄的来意，可他实在不想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