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乞丐拦路乞讨，弄脏了我家夫人的衣服，是夫人命我咬死他的！”

        女推官笑道：“好个忠犬，你到底是狗，还是刺客？你家夫人要杀人，怎么总是命令你动手？”

        “冤枉啊，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

        “送哪去？”

        把功勋给你？

        可按照徐志穹的判断，畜生杀人就是罪业。

        话没说完，女推官手指一挥，黑狗的两片嘴唇像粘了胶一样，立刻合住，再也发不出声音。

        当场就判了？

        二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了主人的胁迫。

        去阴司？这不太好吧？那地方是不是太晦气了？

        徐志穹一愣，这就判了？

        赏善司又是什么地方？

        女推官摇头道：“孽镜台只能照出罪业，照不出前因后果。”

        那我跑这一路岂不白忙活？

        趁着徐志穹还在懵逼中，那“黑狗”抓紧机会为自己申辩，指着徐志穹道：“这人什么都不懂，您可千万别听他一面之词，我当时被天性所困，又受了主人家的胁迫，犯下的罪业都不是我本意！”

        女推官轻敲桌面道：“你既是不肯说实话，我便从严判了，有罪业在此，我相信我判不错，纵使判错了，也只是少了五颗功勋！”

        推官的职责就是给有罪的亡魂定罪的。

        “你偷袭家仆又为何故？”她指的是家仆吕三。

        “吃了乞丐又作何解释？”

        黑狗解释道：“那家仆垂涎我家夫人美色，屡有轻薄之举，我家夫人怀恨在心，因此命我杀了他，可惜他有修为，我不是他对手！”

        还是那个问题，罪业到底从何而来？

        不去阴司拿不到功勋，没有功勋就无法晋升，徐志穹可不想当一辈子九品。

    分辨？

        难道说天理并没有条文，全凭判官自行判断？

        徐志穹思忖良久，摇摇头道：“畜生杀人不是罪业，为何人杀人就是罪业？人还不如畜生？”

        “送阴司啊！这还用我教你？”

        徐志穹无法理解，女推官又道：“你若是不信，且到深山里蹲上个十年八载，看看吃人的老虎会不会增加罪业！”

        女推官看着黑狗：“你本魂是个人，而且还留着记忆，就算投胎成了畜生，灵智也是有的，一共吃了四个人，都是受人胁迫？”

        “黑狗”赶紧喊冤：“大人，我委实冤枉，我固然有错，但绝非罪不可恕，来世愿意再做畜生赎罪，但不能再去阴司受苦了！推官大人明鉴！”

        去就去吧，可去之前得问清楚后续流程，这女人总是把话说一半。

        这件事好像不难验证。

        “你想让我帮你送去？”女推官笑道，“好说，把罪业和亡魂都交给我，功勋也让给我，我就帮你送。”

        一是他变成了狗，失去了人的天性，行为不受控制。

        女推官研好了墨，提笔写下判词，封在信筒之内，上好了封漆，交给了徐志穹。

        五颗功勋？

        差点忘了，黑狗有罪业，三寸多长，就在手里攥着。

        判官的判决不是主观的，是客观的，只是徐志穹还没弄清楚其中的规则。

        总之他犯下的罪过，都不是出于本意。

        “领什么赏？罪囚送去了吗？”

        “那婢女生的俊美，勾引了我家老爷，我家夫人命令我杀了她。”

        如果确系这条黑狗无罪，徐志穹这趟就算白跑，半点功勋也拿不到。

        女推官看着徐志穹道：“你还等什么？”

        徐志穹看了看孽镜台：“是不是出自他本意，拿镜子一照就知道。”

        黑狗一脸诚恳道：“我家夫人确实信得过我！”

        “黑狗”道：“我没有灵智了，我变了狗之后，虽然还有人的记忆，但只能按着狗的天性活着，狗爱吃肉，我也克制不住，况且我要是不吃人，主人往死里打我，蝼蚁尚且偷生，我所作所为都是迫于无奈！”

        徐志穹拿着信筒道：“那我可就去领赏了！”

        她也有功勋？

        什么情况，这黑狗要翻案？单凭几句话就想翻案？

        女推官道：“我且问你，你吃了那婢女却为何故？”

        罪业，遵循某种客观规律在头上生长，是客观存在的事物，也是判官裁决的重要依据。

        推官道：“人有灵智，自与畜生不同，而且要看为何杀人，滥杀无辜自然是重罪，替天行道，杀贼除害，非但不是罪业，还是功绩，要去赏善司领赏！”

        徐志穹舔舔嘴唇道：“我不认识去阴司的路。”

        徐志穹正在思考盘管体系的运作机制，却被“黑狗”的喊声打断了：

        推官的效率好高啊！

        他狡辩的依据只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