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水没没脑地急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没有名字，他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排行第九，父母卖他的时候，便叫他阿九。

        “小姐你被掳走……无分文……又是女子，我把小姐你的钱……全换成铜板……存在各个庄子里。”

        “在京城，你不由己。”

        “小姐，别回京城了，回去逃不脱主子的控制的。”观霁费力睁着眼睛，描摹她的面孔。

链子！怎么会救不活？怎么可能？你给的药怎么可能会救不活？”

        他是个孬种。

        “小姐，去这个地方，到时候会有人帮你好易容的面。”

        可他的小姐何其无辜。

        观霁不明白她突然的失态，只是轻轻攥住了她的手，半晌才动了动，满是鲜血的手从怀中掏出皱皱巴巴的一叠纸，进她手心里。

        “那不是他的真名，746无法查询到他的任何信息。”

        “怎么可能？”

        后来主子上门，她愤怒摔箱子说她行了吧的时候，朝她投来毫不掩饰的厌恶眼神时，他就知，她厌恶他了。

        “凭什么？凭什么！”林映水失态地冲着系统怒吼。

        林映水拉开观霁的衣裳，年轻修长的躯上全是纵横深切的伤疤，口像是被开了一样，有凛冽的刀伤。

        从此每一夜梦里，都是她求救的眼神。

        “我没有名字。”观霁却仿佛明白。

        他不能忤逆主子，恩将仇报，是主子给了他一条命。

        “你每次凭这去取……数额不大……不会被贼人惦记上。”

        他竭尽全力地交代他的计划：“地契也在里

        他连那种时候也没胆子为她撞主子，只能沉默地紧拳。

        观霁笑得那么哀伤：“那一夜，我也该救你的。”

        “他是个npc，连名字都没有的那种，现在伤到的是每个脏，无法手术，就算砸再多的药，他也不能够活的。”系统解释。

        他没有救她。

        他是个懦夫，次次对她见死不救，那夜她被主子抓进去时朝他投来求救的那一眼，他记得那么清楚。

        “你别说话了，你会好起来，不会死。”林映水眼泪不停掉，重复问系统要救他。

        他再也没见他的小姐轻松地笑过了。

        让她恶心的，不仅有主子，还有见死不救的自己。

        “他有名字，他叫观霁！”林映水当即反驳。

        “其实小姐你讨厌我，不是吗？”

        他掌着灯在屋子外站了那么久，听她崩溃哭喊，心也像被放在油锅上煎一样，手握紧又松开，直到浑浑噩噩站到天亮，回去便病了一场。

        “小姐，我很高兴。”观霁急急气，是笑着的，“我杀了他，原来也不难。”

        林映水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饥荒之年，他被卖给了鸣岐王府，聂岚青的死士，从此活了下来。

        他知的，他不久前才听到林映水说那一夜非常恶心，他不能再更明白了。

        “宿主请保持冷静，npc无法治愈。”

        “小姐，其实是我骗你的，沈玉闻没来。”观霁说话越来越慢。

        他气声很大，行将就木一般：“他孱弱，本不可能来的。我骗你，是想带你去蝴蝶镇，那里适合你。”

        作为鸣岐王府里出色的死士，杀死了那么多人，却杀不了聂岚青。

        “剩下的是书帖，你拿好。”他越来越虚弱了，眼睛快要看不清她的面孔，逐渐口齿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