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眼睛,姜柳芍看见她的眉轻微皱起,其实他们并不算长得很像的兄妹,除了眉眼几乎看不出什么相似的地方,但是当黎钦如此皱起眉
时――那种被规训过的克制与黎成毅如出一辙――她突然明白起黎钦
上的矛盾是什么了:那些她所看到的无所谓,冒犯才是她故意
出来的。实际上,这些幼稚的挑衅比幼儿赖在地上撒泼打
的反抗好不到哪里去,在第一次她们在医院隔着人群相遇时,姜柳芍隔着人群望向的那个黎钦,那个笑着告诉自己哥哥下次她请吃食堂的医生,或许才是她最真实的底色。
“他从来没有和我提过这些。”她终于再次睁开眼睛,语气平静得几乎听不出一点情绪。
姜柳芍没有说话,目光留停在桌布的纹路里,那些繁复的丝花纹变成无数条细小的裂
,白色的布料闪的
晕目眩。
“我一直以为,他这辈子就这样了,事莫名其妙,人也莫名其妙,整天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黎钦忽然说
,声音依旧平淡,但每一个字都落得很重。她抬
看着姜柳芍,目光直视着她,姜柳芍抬起
,和她的目光相遇,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搓着杯沿,指甲划过玻璃表面,发出轻微的刮
声。
“可他告诉你这些,说明他真的有些不一样了。”黎钦的声音没有停顿,语气里带着一种冷静的笃定。她的目光停留在姜柳芍上,像是在等待她的回应。
姜柳芍没有立刻回答。她的手指停下了动作,轻轻放在桌面上,掌心贴着冰凉的木,声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语:“我不知
。”她顿了顿,“这对于我来说无所谓了。”
黎钦没有再问。她低下,两只手从桌子上移开,交叉放在
钱,动作很轻,衣服产生布料摩
的簌簌声。她转过
,视线再次落在窗外。窗外的天空已经暗下来,玻璃上的水渍被光线映得更加清晰。
“你知吗,我还
为你开心的。”她忽然开口,却依旧没有将目光移回来。
姜柳芍的眉微微皱了一下,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黎钦转过来看着她,目光平静,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因为你决定离开他。”
“他总以为他自己牺牲了什么就显得伟大,总以为他那可笑的保护是一种的帮助,好想这样就能减轻他自己的负罪感。”
姜柳芍的嘴角动了动,但没有说话。她的手慢慢握成拳,指尖用力地压着掌心,像是在努力克制自己,两人短暂地对视了一瞬。她的眼神里没有任何审视或试探,只有一种冷静的、了然的认同。咖啡店的风铃发出今天的第五十次响动,背景爵士乐里的萨克斯到高
,两个人都听见蒸汽洒落在空中的嘶嘶声,咖啡馆里沸腾的说话声似虎低了那么五分贝。
“你也这么想的吧?“一句没没问的询问,但是姜柳芍知
黎钦在暗示什么――一种早已心照不宣的确认――前者点了点
。
黎钦站了起来,把椅子往后推了一点,动作很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低整理了一下风衣,把它披在肩上,衣角垂在椅背上,线条笔直,没有一点褶皱她走到门口,手握住门把手,停顿了一下,没有回
。她轻笑了一下:“你的选择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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