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顾不上和他生气了，碧荷抬问他。

        借条还没给她？碧荷站起，开始找记忆里那张本没印象的借条。

        “现在呢，结婚了，有孩子了，他也知顾家了，一年到，多少都能回国看我们两三次。”

        她也还真的不知当时林致远怎么和公公婆婆说的。只知自己怀孕了结婚了，一切顺理成章。

        她是在劝她，她也知――可能连劝劝，都是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

        “我再把剩下的十万还你，你把借条还给我吧？”那边发。

        那边估计怕她记错，还发了两年前的聊天记录和转账记录截图过来。

        现在想起来，自己这种“普通人民教师”的份，在公公婆婆面前，其实也着实不够看吧？

        “林致远你看见我的那张借条没有？”

        不知什么时候，男人原来已经站在卧室的书房门口，手里还拿着几张文件，正在看她。女人跪坐在地上，她旁边的地毯上已经堆了好大一堆红彤彤的现金，好几叠各种证券和票据。她的珠宝盒子也都打开放在了一边，各色珠宝相映成辉，她跪在地上，还在伸手从保险柜里一叠叠的拿现金出来――

        她不一样，她思乡，她过一段时间就要回国，不让她回她就会很抑郁。

        “是啊，我就说好快，转眼Bella都四岁多了，”

        碧荷笑了笑。

        不知今天怎么了，婆婆似乎也很感慨，又和她说了一番夫妻要互相谅互相容忍才能长久的话。碧荷低微笑，这些话听起来总有些似曾相识――是了，和妈妈说给自己听的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婆婆看了一眼父子俩离开的影，摸摸Bella的发，一边又看着碧荷说话，“现在我还记得那天，你们刚谈上没多久。那天我还在公司开会，结果致远给我打来了电话，”

        “哦哦哦，”她一提醒，碧荷这才想了起来――好吧其实还是没什么印象，她诸事缠，一直以为梅子都还清了。

        原来还差着十万。

        婆婆看见了她哭过的眼睛。她知。

        “碧荷，你卡号多少，我把剩下的钱还给你。”

        其实今天的事，是她说错了话，不是什么大事吧。

        “我和他爸爸都知，这些其实都是你的功劳。”

        梅子。

        不会缺“未来的女主人”。

        婆婆看着她，突然又笑了起来，“以前呢，他在美国读书，四五年都不回来一次，还是我和他爸爸找时间去美国看他，”

        婆婆顿了顿，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他说什么呢，结果他和我说，说碧荷怀孕了，让我和他爸爸尽快谈一下结婚的事――”

        一孕傻三年。

        还是收钱比较重要。

        碧荷看了婆婆一眼，也笑了笑。

        “我知的。”她说。

        其实是她要回国的。

        “哦。好。”

        每拿一叠，还要抖几下。

        男人的声音突然从她后响起，碧荷扭过。

        梳妆台，书房抽屉，卧室的小保险柜。

        其实大可不必。碧荷看着凉亭外的那颗高大的榆树想，她不是十五年前爱梦的少女了，认为谁对谁独一无二――这三进深的苏州园林风格的院子，多的是女子愿意住进来。

        她都生了三个了，看来已经足足够傻十年。十万块啊――

        “我X1年借了你20万买房子，”过了一会儿，梅子发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过来，“X3年我还了你十万，还有十万说要迟两年还，你忘啦？”

        公公婆婆一直以为他们是“刚谈上没多久”。

        前几年因为他边出现的莺莺燕燕，他们闹了太多的别扭。这几年好了很多，可能他注意收敛了一些――她也学着不要去关心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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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和我们说什么，肚子不等人。”

        “什么钱？”以前的同事找来――碧荷仔细回忆了一下，感觉她不欠自己什么钱，开始打字。

        婆婆还在笑，又叹了一口气，慢慢抿了一口茶，“致远我们小时候没空他，长大了肯定不住的。”

        陪婆婆聊了大半个小时的天，趁婆婆起接电话的时候，碧荷又回到了卧室。

        林致远就是一拴不住的狼，一有点时间就要满世界跑。他力永远旺盛，永远激情，永远追求新鲜，永远迎接最高的挑战――

        “在找什么？”

        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

        “照我说，结婚也好，”

        她躺在台的躺椅上。

        手机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碧荷拿起来一看，挑了挑眉，居然是一个好久好久没有联系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