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闻的味染上了淡淡的药味。

        骂人也可爱。

        这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江屿索钻了进去，手臂穿过她的脖子搂进怀里，脸埋在她的肩嗅了嗅。

        “我怕会怀孕才吃的，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对……”

        “睡着了？”他还故意问一句。

        倘若孩子还在，她现在会不会胖点儿。

        这下童颜哑巴了，感觉他要发威教训人，捧着脸的小手慢慢垂了下去。

        沉默几秒，江屿看见怀里的人儿呼噜两声，似乎以此作为回应。

        半晌听见没回应，江屿直接将人转过来，把她被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接着凑了过去，蹭在她左耳。

        她却来了劲，生着病也不知从哪蹦出力气，晃了晃他的脑袋，试图将这张臭脸晃顺眼些。

        声音几乎听不见，在外面的一只耳朵瞬间通红。

        江屿着她小腹，力很轻。

        说完他就躺回去，瞧她又闭着眼睛，心厉害呼却平稳，于是起她左耳翻了两下。

        现在也一样。

        于江屿看来，冷漠的明明是童颜。

        “你不用担心，我很大度的，不会和你外面那些女人上演斗戏，只要你……嗯，你懂得。”她还怪善解人意，“你要是不想养我了也没关系，让我平平安安生活就好了。”

        “……”

        这张嘴吃东西慢吞吞的，还乱把药当糖吃，说话也总能把人气笑，远没有他的时候招人喜欢。

        以前觉得她话少气人，现在想明白了。

        “可我现在生不了孩子，要不……你换个人生呢？”童颜觉得嘴对嘴沟通不方便，把他的脸捧起来，“你着急要给江爷爷交代，还有遗嘱什么的，跟谁生不是生，只要是你的就好了呀。”

        童颜不知他想干什么，只要和他躺在一张床上，就不自觉地紧张害怕。

        被子里，童颜被他手掌的温度得颤栗了下，却撑着没有睁眼，她屏住呼，连带着都绷紧。

        所以说，昨天就是在问他们会不会一直在一起，他会不会不要她。

        算了，她脸薄。

        童颜连眨几下眼，倏地缩进被子里：“不是赡养费，是生活费。”

        童颜只得嘤咛一声，装作被他吵醒的样子，懵懵地睁开眼：“小叔，刚才是你在叫我吗？”

        江屿没戳破这小把戏，掌心在她小腹画圈轻，“还疼不疼。”

        江屿脑中迅速闪过昨天的对话片段，发现她每次谈及这些话，要么逃避和退缩，要么用物质掩盖自己的情绪，同时试探他对她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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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话呀！”童颜看他嘴跟拿针线上似的，又晃了晃，“别拉着个脸像长白山一样。”

        不过他没有教训，也没有折腾，还口上承诺了好听的话，想来是不会再生气了。

        面前男人绷着个脸能挂住酱油瓶了。

        他说的话有点儿嘲讽，但语气却又像在轻哄。

        江屿一伸手，拿起床柜的空药板，“昨天我要赡养费不成，现在来关心我半夜抱着药罐子守到天亮，打算给我安排几个女人？”

        言下之意，留她一条小命。

        “不想生就不生了。”

        童颜感地想要捂住，立刻被十指相扣，男人热热的话传入耳中：“只要你待在我边，无论你什么样都不会不要你。”

        温热气息扑在脸上，童颜呼有些紊乱：“吃过斯琪姐姐给的药，好些了。”

        上下其手，再不醒来就太假了。

        江屿锐地察觉到，贴着她的叫了声：“童颜。”

        一位颇有养育经验的男人建议，人主动的时候要给出回应，不能冷暴力。

        哪儿都好，就是太瘦。哪怕当时怀了四个月，看起来还是小小一只。

        孤儿院孩子多，他们可以领养两个。

        他仍扣着那只小手，把人搂紧了些，在她无名指尖轻轻一吻。

        “不许说对不起。”他皱眉打断。

        躲不了一世，倒不如坦点。童颜暗暗打气，对上那双黑眸。

        她微微一偏，本意想指床柜的药品，却瞥见两板吃空的避孕药，心陡然沉下去。

        记得是这只耳朵没有聋，怎么也不听不见。

        一声微响，那东西被丢进了垃圾桶。江屿看着她：“你就是万般难养，我也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