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下意识感到后背发凉。

        他今天可没有什么好脾气。

        就连那个与他妈妈夫妻关系彻底破裂的沈光耀看上去也像极了要来为她些什么。

        全世界唯有一个他对自己妈妈的全无关心。

        这些话不言而喻。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才需要检查心脏……”

        而沈珏无力地下电梯前，又下意识的回到颜暮的病房门外，而这一刻，他再度撞见了沈光耀。

        “是心脏。”

        沈光耀的问候总是如此，“怎么，又来你妈这里来哭鼻子？”

        “妈妈一定没有什么事的，我觉得她平时

        沈光耀并没有回复这愚蠢的问题，他今天特意约来了专家汇合，大概要在今天晚上十二点的时候聚集在江城，最后可控的数据要据二十四小时动态心电图来判断。

        可是，就算到了这会儿功夫，他心底里落空最大的，是自己没办法在法律上和沈光耀一干二净了。

        他全然忘了问一声，到底是哪里的病。

        当下的沈珏却没有那样的觉悟，他心怀不满，“如果你们不在的话，我肯定会过问的，是因为你们……”

        沈珏就算是个愚蠢的大男孩，也该明白，是母亲不幸福的婚姻，是她这些年在家里的劳，以至于她才迫不得已到医院来检查自己的心脏。

熬走了，却听见蒲予晖在他耳边压低声音，“我有话要对你说。”

        这就是他千里迢迢跑来探病的事。

        “你知不知颜姨的是有关什么的检查？”

        蒲予晖逐字逐句地告诉自己。

        “她在午休。”沈珏吭声。

        ……

        沈珏一上来对人家蒲予晖劈盖脸就是一通，“我妈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个曾经从来不愿意和人起冲突的蒲予晖这时候也丝毫没有避让他的锋芒，而是直接正面刚了。

        而在专家们赶来之前，他也已经和这家医院心内最有名的何医生联系过了。

        “我本来也要去医生那里看她的检报告，”沈光耀薄凉的气息飘在医院的上空，“又不和你同路，也不知你在紧张些什么？”

        对于不经事的沈珏，他唯有一句，“小孩子别大人的事。”

        哪怕人进入了梦乡，到了半夜里，沈珏都几乎感受到了会有一个声音环绕着他，喊他“个人吧”。

        “沈珏，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这么容易地推在别人上，明明是你自己的疏忽，却怪别人太用心吗？”蒲予晖保持着他的冷静沉着，“我可以和你发誓，我以后不会拿颜姨的一分钱，但是如果你的孝心不过尔尔，那我也不介意替你履行责任。”

        一切都变得令人无法接受起来。

        “你说谎话的时候总爱摸鼻子，是怕我不知你在说谎吗？”

        沈珏被他拉扯到医院走廊的尽。

        沈珏弱弱地问，“妈妈……她还好吗？”

        却在叩响之前，见到了落魄潦倒的沈珏，方才满是少爷气的拽的要命的沈珏这会儿跟个了气的球似的。

        “我知，”沈光耀收回他的手，他蹑手蹑脚地进去，看了一眼颜暮正在熟睡时宁静的面容，确认无误后才真正从房间里撤退出来。

        沈珏估摸着自己已经逃脱不了沈光耀的制裁，试图辩解，“爸，刚刚电梯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关了。”

        未来他们母子愈发疏远的场景近在眼前……

        沈光耀的一只手原本正打算轻叩了病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