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果真如此。

        他眸里难掩的担忧，只觉此时膛中心脏突突作响。

        她大口着气，哀莫大于心死地撞进漫无边际的夜晚和铺天盖地的冰冷里，如一片凋零的枯叶，不顾一切地坠落。

        紧急刹车声从后方路上传来，车门很快从里打开。

        油门踩到底，抖着手好半晌才上蓝牙耳机，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张院长，请务必尽快召集贵院最优秀的医生，我妻子全冻伤，需要紧急医治，拜托了！”

        他一遍遍握拳又松开，用尽全力想使自己镇定，可依旧心乱如麻。他不敢再去回想，前一刻在路上见到横躺在地面的她时，他的心脏也几乎停滞不再动。

        “刺啦！”

        地面遍布冰渣和碎石，她跑得太快，双眼又模糊到无法视物，脚踩上一冰块，人一个趔趄便重重坐在地。

        命的温度一点点被抽空，凛冽的寒风侵袭着她疲倦不堪的躯，她终于力不支地倒在了地面上，缓缓阖上泪的双眼。

        听说大脑里疼痛的位和兴奋的位靠得很近，在某些时候，可能无意中便把疼痛和快感联系在一起，遭受肉伤害的同时获得一种血淋淋的快感。

        云芽步伐跌跌撞撞，肤迅速冻得绯红，脚如踩在玻璃碎渣上，瘦削的子承受着猎猎作响的寒风，如万箭穿心般刺痛。

        将车内的气调到最高，他发动车子，朝最近的医院开去。

陆淮的心倏地一窒，他手忙脚乱地抓起旁边一床毯便狼狈地追了出去。

        屋外天寒地冻，一片漆黑。这样的温度，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初到屋外也要打个寒颤。

        她再也撑不住了。

        他频频回去看云芽的状态，躺着的人脸色苍白如纸，嘴干裂，似是万念俱灰。

        似乎只有的痛，才能使她这颗残破的心短暂的解脱。

        傻姑娘，为什么这么傻！

        “如果她也……”

        一想到这里陆淮只觉浑彻骨的冰冷，心如刀割。

        脚哆哆嗦嗦的，上边血迹斑斑，猩红的血汩汩出，阵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怀中被霜雪染得煞白的眼睫动了动，一滴冰冷的泪从血色尽失的脸上落下来。

        陆淮快步跑过来，着气，一声不吭地迅速用宽大的毯将她整个团团裹住，拦腰一把横抱起，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后座平躺。

        她却失了知觉一般，半刻不停，自似的跑出庭院，朝下山的路飞速狂奔。

        她却冷静地瞧着细的脚板上一丑陋的新鲜伤口，居然还咧嘴开怀的笑，仿佛出的并非自己的鲜血，而是一些毫无干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