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院长缓缓：“我要和你歉，谢衍，对不起。这些年，因为我的偏见，让你受了很多委屈。”

        还在思索间，她听见了赵院长下楼的声音。谢衍不知他们谈了什么，但是赵院长的表情非常平静，平静得几乎慈祥了，这是在往日，即使她对谢衍最温和时也不曾表的神情。

        谢衍叫住了她：“你和赵院长的房间在一楼。”

        “您是希望自己能好受一些。”谢衍说。

        到家以后，赵院长坐在客厅喝了杯热茶，就和周游一起去了书房。江媛看着整理钓的谢衍，说：“我听说周游哥哥把赵给你们找的阿姨辞退了。”

        赵院长苦笑：“对，你说得对。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一定得和你歉，我，我真的……”

        “你还真是个贴心后辈。”谢衍也不抬。

玩笑：“您是想和我外婆病友吗？”

        江媛连忙说：“赵您昨天还全英文发表线上演讲了呢，哪有年纪大的有您这气神。”

        “我知的，赵院长，您不用再说了。”谢衍打断她。

        那时的谢衍还会叫她赵老师。

        “那是赵的一片心意，你们辞之前也该和她说一声。”

        江媛冲回了房间，谢衍原地站了一会儿，只觉得江媛无聊。

        周游看向赵院长，他的嘴轻轻抿了下。

        谢衍在楼下边看电视边翻手机，才发现澜水市官方公众号发了条消息，沈如释市长直升市委书记。

        谢衍手指抽了一下，没说话。

        有客在家，她不好去二楼休息室，大概只有周游能看到满房间的违禁物品时面不改色了，还是别吓到另外二位。

        “嗯。”

        “年纪大了，思想就容易保守，容易抱残守缺，故步自封。这不止现在学术上，也现在人上。”赵院长重复，“我老了。”

        嗯？

        赵秋益摘下眼镜，手背捂住了眼。

        她按着赵院长的手，笑了笑：“我知您想说什么，但是我很难原谅您。我曾经非常难过，因为您是我很喜欢的老师，我不明白您为什么对我这么苛刻，我很想亲近您，但是总被您的态度伤到。”

        见她没反应，江媛抓紧了裙子：“其实我一直很讨厌你。”

        江媛僵在楼梯口，慢慢转。经过谢衍边时，她顿了顿才说：“但是周游哥哥喜欢你，日子是你们两人过的，我们的想法你都可以不在乎。”

        她坐到了谢衍边。谢衍看着她微红的眼角，发现她哭过。

        江媛坐在沙发上：“我和赵认识很久，也在一个学校工作，有时候她不方便让家里人陪着出去，就会带上我。”

        “我知，我会的。”谢衍说。

        “【讨厌】换成【嫉妒】更合适吧。”谢衍终于收拾完了，提起钓鱼箱放到阳台。

        “你不一定非得原谅我，因为再怎么歉，已经对你造成的伤害也是无法改变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受一些。”

        谢衍依旧无动于衷――她在缠鱼线，这是个细活，很容易割到手。

        她跟周游都结婚这么多年了，要不要在乎别人的想法还需要江媛来教？

        “我以后，不会再自以为的你们了……你，你要和如意好好过日子……”

        江媛被噎了好一会儿，才说：“随你怎么理解。我知你也不喜欢我，就这样吧，女人跟女人和女人跟男人总归不一样，你有那么多男人喜欢，就该知不会有女人喜欢你。”她脸涨的通红，飞快地说完就要噔噔噔上楼。

        谢衍轻轻地说：“赵老师，真的过去太久了呀。”

        赵院长也是心有余悸，不停的抚心口，随即她抬眼看着周游，想对他说什么，最后还是摇摇：“我没注意，年纪大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