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蓦把菜单交给服务员，转过来认真看着她，“你讲。”

        林以笑他，“拿半成品敷衍我啊？我可不认呢？”

        陆蓦淡淡笑着，“本来人就好看，中午想吃什么？”

        偏偏她给他一个明媚的笑，比落日余晖耀眼，“没事啊，你要忙的啊，那么多人指着你吃饭呢。我送你去机场好不好？”

        林以穿上风衣，帮他理了理甲的扣子，“没事啊，那我自己去走走。”

        林以扯了扯嘴角，带上那块工牌。

        林以拎着包，扯过放在椅背上的风衣外套就走过去，“对啊，走吧。”

        “我是说，生命是很美好的事情，生活也是。你有你无奈，我有我原因。你困不住我，我也不想留你。你放心回去给我铺路，等我回来帮你手。”

        服务员过来送酒，他帮她倒着酒，“我上一回对光影有印象，还是你第一次到盛华，那天下午你在北海晒太阳，然后睡着了。我就抱着你坐在椅子上等，那个司机很不懂你格。”

        她拿指甲戳着还没倒酒的杯子，“现在阳光好好噢，我想到了之前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隔着一条街，就有一个好大的草坪。有人就拿着书在草地上晒太阳，也有小狗在草地上跑。起风了呢，树上就刮出莎莎的声响。所以呢，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其实，生命是很美好的事情。平淡也好，跌宕也好，只是生活的一分。”

        多久没见过他这样安静地帮她理食材了？

        菜一一上来，他照旧帮她理好，再端到她面前。

        他们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束日光透过茶色玻璃照在她脸上，她撑着脑袋看他。

        他握住她的手，两个人的手都凉，这会一挣扎，倒是有些回温。

        “Merlin？”

        “回蓦出了点事，覃浩峰没有话事权，Susan我回去。看完现场，我赶下午最早的飞机回去。”

        陆蓦揽着林以的肩膀，“府佑那边，你那套平层的是遥控，他们还在理声纹的问题，未来也是要高端市场，先把内容质量好，剩下的交给市场。”

        陆蓦也笑，跟她碰杯，“准备玩多久，行程发我邮箱，我给你报销。”

        “两周吧？跟教授了个课题，要去帮她实验了。是个很厉害的女教授噢~”

让她走这条路，也是在变相告诉她，学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牛津这个牌子，更重要的是她未来要走的路――虽然自由，但步步都在陆蓦的安排之中。

        自然是随她。

        “全屋控制目前是涵盖了所有的家电，也包括中央空调跟分橱柜。目前可用的语言只有中文英文还有德文，我们在声纹理。只有录入过声纹或者是遥控持有者才能控制这些家电，目前还在进。”

        府佑那边的设计图她只看过一次，后来确实从来都没有认真看过，反正大都是红木还有黑檀物件，非常显气质。

        男人只是笑着点，把她爱吃的菜都挪过去。

        行程是先去看工厂，再去看样板间。

        “喜欢啊，怎么不喜欢。”

        “Merlin？”

        “随便咯，白人饭怎么不是吃？不过有点想吃酸菜肘子，最好再喝点本地酿。”

        “猜到你会来找我，不知你什么时候会来，每次都给你备着，如果你来就当行方便，你不来就当让他们认脸，知你是谁。”

        他牵着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指关节，“如果你得闲。”

        北极圈早已进入极夜，她还在想要怎么设计一个刚好可以追到极光的路线，陆蓦已经刷了卡进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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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以笑着笑着，就有眼泪从眼角溢出来，她伸手将那颗泪珠抹掉。

        “林以。”

        光影转，再次弥散在她的眉眼，泛出柔和。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一切早已终结。

        好久好久了。

        “怎么了？”

        参观完，林以把工牌收好放在自己包里，“照片选的不错，收下了。”

        她笑着跟他碰杯，“但是也没有过去很久哎？怎么感觉半辈子过去了？”

        样板间的色是莫兰迪系列的灰，深深浅浅花花绿绿的都有，但放在一起就是很和谐。

        两个人一起去了工厂，陆蓦甚至给她备了工作牌。

        他没能送她出国，也没有兑现要主动找她的承诺，恰恰这些都是钱解决不了的。

        那位女技术骨干介绍着她们的芯片跟理系统，林以听不太懂。后来去了样板间，她才稍稍放松些。

        男人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你念高中的时候，他们还没走到这一步。不喜欢遥控，现在拆也还来得及。”

        男人面色沉沉，她也走快了几步。

        “化好妆了？”

        男人沉声念她名字，却再开不了口。

        对，就是家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