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焱还没否认完，就见老爸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目光被引过去，抬就看到贺东川严肃的脸：“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猴子哥大名叫王厚文，因为材矮瘦，且动作灵活，爬树很厉害，再加上厚跟猴同音，就有了瘦猴这个外号。不过大院里比他小的孩子通常不这么叫他，都像贺焱一样喊猴子哥。

        问完不等贺焱否认，苏婷就说：“别否认，你鸟都吃了，不可能不上树。”

        贺焱抿了抿说：“是吃了。”他心里存了侥幸心理，觉得爸爸妈妈也许想不到他爬树了。

        爬树也是那时候学会的。

        贺焱去滩涂捉海鲜时，抓到了一只巴掌大的海螺，他跟小伙伴把螺肉弄出来烤着吃了，然后将海螺壳洗干净带了回来。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坦白挨骂，说谎挨揍。

        也应该不是刺泡野山楂之类的野生零食，个太小，吃再多也不饿，而且苏婷和贺东川从不禁止他吃这些。

        这次是周日，贺焱吃完早饭就出门了，中午回来没影响胃口，而且因为海风大，太阳烈，他下海打的子早就干了。

        苏婷思索着问：“吃的鸟？”

        半年多下来，贺焱现在这些事，动作已经能很熟练。

        因为怕被爸妈发现，所以回到家后，贺焱就把海螺放进了房间抽屉了，准备藏一段时间，等这件事过去了再拿出来。

        苏婷信他个鬼，本来她只是诈一诈他，心里没那么确定，但看他这态度，在外面吃了东西这点是肯定的。

不丁问，“回来前吃了东西吧？”

        但去年他已经抽条，个子长到了一米五左右，跟那些十岁出的大孩子比起来都不算矮，而且一年下来早跟人混熟了，所以去年暑假，完暑假作业后，除了一日三餐，白天他基本不着家。

        但念刚闪过，他就听到了妈妈笃定的声音：“鸟窝是你去掏的吧？”

        听完贺焱的解释，苏婷沉默下来，想岛上这些鸟碰上这些孩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自从去年因为贺焱想辍学，他们给他请了几天假，让他在家干了几天家务后，苏婷和贺东川时不时会给他找点活，比如让他洗自己的衣服，或者扫扫地，洗洗碗。

        拜常年年级第一的好成绩所赐，在大院绝大多数军嫂眼里，贺焱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听话、懂事、成绩还特别好。

        人家冲着他的技术叫他去，到了地方他肯定不能干看着，他可是主力军，必须上树。

        正常来说，家里人应该不会发现他上午去干了什么。

        “吃――”话刚出口，贺焱就反应了过来，慌忙摇说，“没有，我什么都没吃。”

        因为贺焱还算老实，没用话搪父母，而且贺东川都说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所以这次他没挨揍，只被罚洗碗。

        但是――

        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大院里那些调孩子干的事，他一样没少干。

        贺焱瞬间瞪大眼睛，反往后仰，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样显得太心虚，扶着饭桌边缘又坐了回来，瓮声说：“没……”

        而且他吃的肯定不是供销社里的零嘴，虽然贺东川总说辣条吃多了不好，但苏婷自己没事都爱买辣条，贺焱本没必要紧张。

        听这话音，苏婷问：“你们今天掏了好几窝鸟？”

        在大院孩子中，爬树可是一门了不得的技术，大孩子都没几个会的。因为这门技术，贺焱迅速在大孩子中站稳脚跟，每回掏鸟，那些大孩子都不会忘记叫他。

        贺焱点：“总共掏了三窝鸟，另外两窝是猴子哥掏的。”

        爸爸妈妈都一脸了然，贺焱没办法，只好老实交代：“我是掏了一窝鸟。”

        可能也是因为这样，贺焱才没把爸妈的话放在心上，掏鸟窝被抓没三天，就下海捉螃蟹去了。

        前年他年纪小，个子没那么高，再加上跟那些大孩子混得没那么熟，所以暑假期间还算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