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母亲的总是更向着自家孩子，程晓曼也不例外，哪怕儿子儿媳走到互相怨憎的地步，她也不觉得问题出在自己儿子上。

        然而程晓曼能责怪周媛恩将仇报，不分善恶，贺东川却不能这么想，因为他是周媛的丈夫。

        贺东川说着，坐到苏婷床边，右手握住她交握搭在被子上的双手，伸出左手摸她的脸颊，低声问：“你知，你生孩子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骗人。”苏婷轻哼，她知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

        而他在婚姻期间内，也的确疏忽了家庭，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

        他这一生中，遇到过很过困难，失败的次数也不少，以前遇到困难，他想的总是跨过去，失败了，也只是爬起来，拍拍手再来一次。

        贺东川将闺女放回空床，给她掖好襁褓，转过就看到苏婷侧背对着他，正拿着手帕在那拭着。

        是，结婚后她儿子常年在外，夫妻一直两地分居，可她儿子是个军人，又没到媳妇能随军的级别，夫妻两地分居不很正常？结婚前周媛又不是不清楚，怎么结婚前能接受，婚后却怨上她儿子了？

        认识到这一点后，贺东川没有考虑过再婚的事。

        当这段婚姻走到尽，回首过去，他不得不承认，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他也无法再确定，自己能不能成为一个好丈夫。

        拭干净后，苏婷将内衣拉起，再一颗颗扣上扣子。

        贺焱母亲去世后，程晓曼一度很后悔，觉得不该一时心，听丈夫的将两个不适合的年轻人凑到一起。

        穿整齐后，她转躺下，只是一抬起，就对上了贺东川专注的目光，抿了抿问：“干嘛看着我？”

        直到他遇到苏婷，被设计，然后被赖上。

        苏婷抬眼看他：“想什么？”

        明明周父陷入困境时，只有他们一家施以援手，为此更好地保全周媛，她儿子冒着前途受影响的风险跟周媛结了婚，可到最后，他们一家人成了恶人。

        她不能接受！

        至于周父的死，她就更有话说了，他们家不是没有照顾周父，一层层托关系都打点好了，周父到农场后，住的是一批受改造的人中最好的，干的也是最轻的活。

        这样的形象，哪怕不难看，肯定也跟好看没什么关系。

        没了父亲周媛心里难过，这她能理解，但她不能理解周媛把责任怪到他们家人上，认为她的丈夫、儿子没能照顾好周父，才导致了他的死亡。

        “在想，我可能真的，不是个好丈夫。”

        这些周父心里也清楚，所以他一直不愿意麻烦他们，生了病瞒着不说，最终消息传到时人已经没了。

        贺东川应了声，将闺女抱开。

        苏婷开口，声音低低的：“应该够了。”

        刚出生的小家伙不知喝饱就停的理，被抱离母亲时不太高兴，瘪着嘴哭了好几声。但吃饱喝足的孩子又很好哄，贺东川抱着孩子在病房里走动两圈，小家伙就止住了哭声，闭着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但面对婚姻，他选择了逃避。

        贺东川说：“因为你好看。”

        他们这些，都是冒着风险的，再加上有周媛这层关系，一个搞不好，他们全家都要受牵连，这些可都是看在两家过往情分上帮的忙。

        不谈她怀孕期间长胖了几十斤，脸圆了一圈，单说生孩子时她出了一汗，虽然现在已经干了，但她的发肯定泛着油光，上也很黏腻。

        “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