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他们肩并肩要去哪？

        为免惹人误会，贺东川主动解释说：“我们去排队买粮。”

        警卫员朝贺东川敬了个军礼，虽然没开口询问，但满脸都写着疑问。

        警卫员点表示明白：“辛苦了。”

        过来的几名军嫂看到他们都是一脸惊讶：“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苏婷看看前后漆黑的街，心里的确有点犯怵，却偏要怪罪贺东川：“我本来觉得还好的……都怪你吓唬我。”

        而贺东川也赶在她们来之前就睁开了眼睛，放下双手抬，整个人站得笔直。

        “知了。”

        贺东川嗯了声，念念不舍地松开她的手，和她并肩往前走去。

        走过岗位亭，当两人再次隐入黑暗，贺东川又握住了苏婷的手。

        “有一会了。”苏婷笑着说。

        贺东川低声问：“那我再陪你守一会，就当给你赔罪好不好？”

        “不会摔倒？”

        “现在就去排队？”

        虽然口把责任推到了贺东川上，但苏婷不是真的不讲理，摇说：“还是算了，还不知要守到什么时候，你赶紧回去补觉吧。”

        “我在这也能补觉。”贺东川说。

        苏婷侧过不看他，假无所谓：“你想陪就陪吧，反正明天犯困，耽误的是你自己的工作。”

        不止一个人，好几个军嫂结伴来的。

        苏婷竖起大拇指：“你厉害。”

        苏婷没想多久，差不多四点刚过，岗亭那边就有了动静。

        贺东川顾左右而言他：“你一个人在这里不怕？”

        一时想他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如果她现在去推他一把，他会不会摔倒？但因为担心他是真的睡了，怕自己一推就把他推到摔着了，这事她也就心里想想。

        “没摔过。”

        这次贺东川没拒绝，嗯了声说：“有事你回去叫我。”

        出家属院这段路并不长，按苏婷正常的步子，两三分钟就能走出去，但他们走了足足五分钟。

        前面苏婷还淡定着，听到分房这俩字她就想找个地钻进去了。

        贺东川一走，几名军嫂就七嘴八议论了起来，都是夸他的话，说他格好，知疼媳妇。只是夸着夸着，这话题就歪了，开始旁敲侧击苏婷和贺东川是不是真的分房睡。

        “能，不过睡不熟。”

        问孩子能有多会坑爹妈？

        “嗯。”

        苏婷是经过事的，被打趣也没半点不好意思，非常镇定地说：“不是，他送我过来，怕我一个人在这害怕，就陪我待了会。”又转向贺东川，“现在有人了，你赶紧回去补觉吧，我在这排队就行。”

        苏婷抬眼：“你怎么补？”

        贺东川睁开眼，侧低着问：“我现在能在这陪你了吗？”

        这话说的几名军嫂都笑了起来，短发军嫂好奇问：“贺营长也来排队？”

        重点是这个吗？

        苏婷一下就来了劲：“你站着也能睡着？”

        等待的过程很枯燥，不过有贺东川在这站着，苏婷并不觉得害怕，还能在脑海里想七想八。

        “还是你们年轻人力好，起得来。”其中短发的军嫂说。

        贺东川脚步一转，双手抱斜靠到粮站门上，闭上眼睛说：“站着补。”

        苏婷心里嘀咕，把他的回答归结到男人奇怪的虚荣心上，侧脸看他一眼说：“赶紧睡觉吧！”

到了之前在榕市公园放风筝被逮的事，脸颊略微发热，手上的挣扎也停了下来，任由他将牵手的姿势换成十指相扣。

        走到门口那片空地，看着家属院大门上悬挂着的灯泡，以及被橘色灯光笼罩着的站岗的士兵，苏婷才回过神，挣开贺东川的手说：“有人。”

        苏婷想我哪里是起得来，我是一晚上没睡，都是被你们这些能早起的人的！嘴上却什么都没说，只扯起角冲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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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苏婷没挣扎，只低声说：“上就到粮站了。”暗示你该回去了。

        一时又想第一波早起排队的人过来看到他们，会不会很惊讶？贺东川是会在她们没走到的时候睁开眼，还是等人走到跟前才醒过来？

        “怕晚了排队的人多。”

        站岗是个很枯燥的时候，特别是站晚上的岗，又无聊又困倦，非常磨人。但站岗的士兵不敢松懈，扛着枪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所以他很快看到了并肩而来的两人。

        贺东川低笑一声，又强调：“我不会犯困。”

        穿红蓝格子衬衣的军嫂用胳膊撞了下短发军嫂，打趣说：“你没看贺营长也来了？夫妻齐心，其利断金嘛！”

        就很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