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人也没搭理的意思。

        苏婷前世看过不少年代文，知这年代售货员是好工作，铁饭碗，不搭理顾客很正常，就没当回事，走进去一个柜台一个柜台地看着。

        最先看到的是搪瓷盆，摆在卖日用品的柜台后面货架底层上，售货员是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灰色旧军服的中年女人，也是工作时间明目张胆掺瞌睡的那个。

        苏婷走过去喊：“同志？”

        旁边柜台针线的听见了，侧过喊：“彭姐，有人买东西。”

        连着两声，把彭姐给吵醒了，她脑袋从撑着的手掌上下来，然后反后仰，眯着眼睛朝苏婷看过来，打着哈欠问：“买什么？”

        “搪瓷盆。”

        “票带了吗？”

        “工业券能买搪瓷盆吗？”苏婷不太确定地问，她继承了原大分记忆，但有些地方还很模糊，比如什么票能买什么东西，票上写得明明白白的她就知，没写明白的她就不太清楚了。

        “能。”彭姐从柜台后站起来，走到货架前拿起两个盆，扭问，“要哪个？”

        她拿的是两个款，主都是红色，一个图案是红双喜，一个是首都广场，写着“东方红”三个字。

        在苏婷看来，这两个款都有点土，太喜庆了，但她眼中的土却是现在的行，而且款式就这两个，没别的选择，只好说：“都拿。”

        彭姐惊讶问：“你买这么多盆干嘛？”

        “用啊。”苏婷觉得她这问题莫名其妙。

        “你家没盆？”彭姐说完就想起来了，“不对啊，你随军上岛一天，贺营长不买了桶盆回家吗？”

        苏婷记忆里没这件事，事实上她继承到的关于贺东川的记忆并不多，而且他每次出现，面目都是模糊的，像被打了赛克。

        也不知是他见不得人，还是原不想她这个外来者知贺东川长什么样。

        如果是后者，她只想说她还不想见到贺东川呢！

        一个男人，没有手机好玩，没有茶好喝，有什么大不了的啊！

        不能想。

        一想就心痛。

        苏婷挤出笑容说：“那是他们父子俩用的，这两个盆我用，跟他们分开。”

        其他售货员纷纷侧目，有心直口快的说：“那你还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