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芦清云说:“当年我八岁。我们住在鹦鹉洲。阿福是当地人的孩子,和我玩得非常好。他母父人很好,母亲问他要不要到我家来当伴读,他母父也没有阻拦。”
芦清云第一次提到这样多关于自己的信息。
“鹦鹉洲?”火火吃惊:“鹦鹉洲离都城很远。周围有很多妖兽。你曾经住在那里?”
“那时候妖兽和人类的冲突还没那么激烈,”芦清云说,“直到后来……我十岁那年,我父亲死了。”
“你父亲是芦繁。”火火说。
这不是她猜到的。这几年来,秋枫、水雾两个人没事干时就四打探芦清云的底细,日积月累,多多少少也让她们找到了点蛛丝
迹。她们几个关系好,秋枫知
,就等于火火知
。
芦清云仍蹲在桥上,不成形状。火火只能看到他平静的侧脸。
“对。我是芦繁的儿子。”他说。
芦繁这个名字在如今已经少有人提起,当人们说芦繁,都会感叹说这人死的好。
二十年前,芦繁曾是很有名的一个人。再往前推,数百年前,芦氏是芦州第一大氏族。
白芦江将芦州一分为二,江水以东是芦氏的地盘,以西则多是白氏的人。芦州的都城也在白芦江东边,由芦氏帮忙打理。
人们都说,芦氏的族长芦繁在数十年前早早背叛了人类的立场,以妖兽为先,而不考虑人类修士的死活,害死了不计其数的族人,是个恶名加
之人。
在十几年前的夜里,芦繁遭到了报应,被忍无可忍的修士们在睡梦中杀死,芦繁家的大宅被烧,积攒的钱财珠宝同他的罪恶一起被烈火化。芦氏倾倒,大多数族人投靠了江水以西的白氏。
所以说,芦清云是罪人之后。
鱼食喂完了,芦清云撑着膝盖站了起来。他的眼睛里映着蓝蓝的天,除此之外,那透亮的眼睛里好像什么也没有。
“父亲从前的朋友、下属说,我父亲是被白家栽赃的。他们也说,总有一天要带我逃出去。但是,他们渐渐的死了,失踪了。十几年了,人们也渐渐忘了芦氏。我到现在也还在白家爪牙的‘守卫‘之下。”芦清云说。
他还想说什么,火火似乎有点害怕再听到更多悲伤的往事,她插嘴问:“你为什么不逃?”
“逃出都城去,被妖兽吃掉么?”芦清云说:“人类恨芦繁,妖兽也恨芦繁。修士作乱杀了他,而妖兽想要杀我。”
芦清云顿了顿:“但我不知是为什么。”
他转向湖上的凉亭走去,火火跟在后面。
“都想杀我。我不认识那些妖兽,可它们都想杀我。剥我的,取我的血……这到底为什么呢?问这种问题,没有人能回答我,好像也没什么意义。我这一生,大概也就这样了。”
他们踏入凉亭,外面是烈日,在凉亭下的阴影让他们上一轻。蝉在亭子的某
大叫,极吵。凉亭里,石桌摆放着夏天的瓜果,和加了冰块的凉茶。
芦清云坐下,说:“你们也看到了,白氏一直派我四出城走动,动作也越来越频繁。我猜,他们是拿我
诱饵,想引什么东西出来吧。”
这就牵扯到几个护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