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有大恩。”茶树妖点，眼底略带着迷茫。

        要不是水神是个男的，你是个直的，我快要想岔了。

        茶树妖听到顾雅歉，哼哼两声，到底没追究，他回答，“是，当时，我气得将那个男人掀到河里，他快死时，是风泽河神纵水将他送到岸边。”

        神魂太过痛苦，也会魂飞魄散的。

        他腾地一下起，，“我要追上去，郑重表达我的谢意。”

        她缓了缓笑意，解释：“当年你遇见水神的时候，他还是修信仰的。信仰这玩意儿，有长魅力的效果，让苦者瞧见他，感觉自己一生孤苦有了依托；悲者瞧见他，那些痛苦的往事有了纾解之；坎坷者瞧见他，觉得自己有了安心之所；痛者瞧见他，一伤痛都已减轻……”

        顾雅一拍巴掌，赞赏：“好个深明大义又温良大方的神明，他对你，是有大恩啊。”

        “他能让所有见到他的人，都找到自己的依靠，自己的安心，自己的平静。这便是以往神明出现，百姓会虔诚下跪的原因。但现在，凡还活着的神明，都散去信仰，重修元气了。”

        “你别笑，我说的是真的，我一天生地长的茶树妖，见到他就像见到了娘亲一样。”

        是河神给他指了一个方向，告诉他，他还有回路。

        那书生不仅要和他同塌而眠,  还要和他分享一食,  分食一茶,  最后还要和他共享一个美人。

        “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顾雅心思急转，问。

        他现在为什么敢这么造作，再多神光也全然接受？就是因为有这滴水之本源。

        “没有。”茶树妖摇，“风泽河神是个看着冷漠，实则很温柔的神。他观我上因果，知我手中无无辜人命，劝我既然无心走堕妖之，不妨重回妖。”

        “我也不知，他上神光是对的，气息也与当年一样，连那看似沉默寡言高冷不好接近，但实则很好说话的子，都没多少差别，但我总觉得，没那个亲近感。”

        “便是因为他的劝诫，我才下定决心，重回妖。”茶树妖当时抱着得过且过，过一天是一天的想法，在名山川水之中游历游玩，某天遇见个嫉恶如仇的士，打不过就引颈就戮，打得过就继续游历。

        顾雅见了，也没气，笑，“现在神明，不会再成为凡人的寄托，也不会再回应凡人。神明和玄术师，除了力量不太一样，没有什么区别了。”

        茶树妖随着顾雅的话，同步出个嫌弃表情。

        “他还大方地赠予我一滴水之本源，这滴水之本源能护住我神魂不受邪气侵染，重回妖时，也能护住我神魂不散。”

        不重修元气的，要么意识消散，要么和那土地神一样，堕变成邪神。

        他下定决心后，选了个人妖罕见，又气息最为纯净的天山山脉，开始自己的转大计。

        “当年那个水神，我一见他，就觉得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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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时是堕妖吧，他没有对付你？”顾雅从小在包容开放的环境下长大，又见看多了正魔颠倒的小说，对其他种族都没什么偏见，堕妖也好，好妖也好，只要不犯作恶，都可以是她的好朋友。

        茶树妖不是那等知恩不报之辈，若那水神没问题，茶树妖早上前谢，并殷勤招待了，又怎么会坐在一旁无动于衷。

        但见茶树妖一脸“你敢笑我砍死你”的表情，又生生地憋着。

没没没。”顾雅立收了脸上笑意，痛心疾首,  “把臂同游,  多风雅的词啊,  我与茗怀兄,  也曾把臂同游过尧光山啊。都是那个男人的错！”

        而有水之本源在，再怎么痛，也只是痛而已。

        在古代，男子之间相交过密，是一件很风雅的事，走得越近，代表两人关系越好，越黏糊代表着越看重,  亲近起来，连妻子小妾都得退避一舍。

        但以前，这些神明和士，受的都是嫉恶如仇教育吧？

        无论是指点，还是赐予水之本源，俱是大恩。

        谁知，黏糊他的钢铁直，有分寸的有歪心思。

        顾雅望着他，“你看到我，会觉得我亲切温柔，会觉得自己找到了安心之所，过去的痛苦都有了寄托的地方，日后不会再遭遇磨难，只有幸福快乐吗？”

        顾雅宽：“你这是谨慎，‘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我只是解释其中一个可能，或许还有其他可能。”

        当然,  大多数男子之间相交,  不多亲近，都不会越矩。

        顾雅：“……”

        便算是傅白卿，当初发现茶树妖，第一想法也是将他镇压呢。

        这个男人好歹没到那份上。

        所以，当年茶树妖见那男人和他表示亲近,  还真没想太多,  他曾遇见过一书生，比他黏糊多了。

        “原来是这样。”茶树妖出懊悔的神情，“我之前是不是太失礼了？”

        顾雅听到这个娘亲，更想笑了。

        吓得他连夜逃离。

        茶树妖摇，“你都没发现问题，他出问题的可能很小。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