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到结尾烟才知顾父并不是专程为了她来到这里，而是前些日子生病耽误了几个公司会议，和生意上来往的朋友商谈过后，才顺便来看一看这个从小放养到大的儿子。

        “你要离开？”他追问，“现在？”

        她和温屿，本就没有任何可能。

        她说，再纠缠下去貌似也没有意义了。而且，再不久，她将要去另一个城市，永远地离开这里，既然要走，便要干脆利落，藕断丝连只会让人懦弱退却。

        耳畔，烟的语气平铺直叙，隐隐透着点沉重：“顾余，我想和温屿断了。”

        “那你收拾东西干什么？”顾余后知后觉，心中没由来地发慌。这段时日她低落的情绪他有所感知，可每次询问她又三言两语草草敷衍，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极有可能和温屿有关，一定是他们其中出现了变故。

        烟倒了半杯饮料，盯着瓶有些发愣：“没想清楚，到时候再说。”

        顾父无奈地喝了口茶水，本想借此试探这个姑娘对自己儿子态度的想法只得放弃。前阵子的订婚突然之间不了了之，他不清楚缘由，就算有意撮合两人，可毕竟是婚约，前提还要看他们对彼此是否满意。小辈的事，他不好，但希望他们幸福却是真心实意，放下茶杯，他拿起旁的公文包起，不准备久留：“你们先吃，我还有点事要理，这顿饭就当是这次的见面礼了。”话是对着烟说的。

        看着她的脸，顾余笑笑，倏然发出一阵感慨：“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变了不少，你以前可不是这种犹犹豫豫的子。”

就该凉了。”

        “你别听我爸乱说。”顾余怕她多心，人一走便着急解释，“我总在我爸面前提你是因为……”因为什么，他笨笨磕磕半天，绞尽脑汁也思索不出后半句。

        温屿，温屿。这么想着，少年清雅的容貌在脑海里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这个话题显然不适合再继续聊下去，顾余适当说起了旁的：“你志愿打算报哪？”

        咔嗒。

        “都是朋友，有什么不能说的。”烟打了茬，表示本没放在心上。她云淡风轻的态度让顾余松了口气，说他没出息也好胆小鬼也罢，自己的那点多余的心思就像个定时炸弹，他怕她知以后没准他们连朋友都没得了，那样无异于得不偿失。现在的情况就很好，他不累越城池，偶尔生活中她还会需要他，两人保持分寸之内的关系，不近不远，实际他已经知足了。

        顾余手里的筷子掉到了桌面上，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确定刚刚那一瞬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以前，无论待人还是待事，她甚至比他要散漫得多，一向随心所，喜恶留走，往往全凭心意，哪里还需要告知别人自己的决断。思念某种可能，他稍微严肃了神情，子靠近了，是认真地问，“你不会真动心了吧？”

        “你想好了？”对于这件事，顾余发表不了有用的意见，主动权在她手里，他不过是一个置事外旁观的局外人。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