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算太…奇怪吧，也许他就是那么容易撞鬼的人吧。」

        沛沛叹了口气，「我大一时就先认识大明了，」她说：「大明是我社团里的学长，大我两届，应该跟你同年，他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可不是大学生了没里的那种大学生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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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我们为这件事吵过好几回了，不是吗？」沛沛推手阻止我再问下去。

        「你也看那种节目啊？」这可比所有稀奇古怪的事更令我好奇了。

        「呃，电脑版的乐高积木和绿色小兵？」我翻译，「不过…，」我问：「这样听下来，大明就真的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啊？那怎么会说他怪？之后还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

        「喔，对了，我还忘了最后的一个最后，大明在被捕后，从未与小媜家属认错、歉、或达成和解，甚至连一丝隻字片语都没说过，而且从到尾都认为他会杀人，全都是其他人的错。」

        「怎么说？」我问。

        「哈，」沛沛笑着对我眨眨眼：「总之，大明就是中规中矩大学生，你知的，异朋友有几个，但多不过他那群死党，整天满口麦块的，偶尔翘掉两堂课窝在宿舍里打魔兽，那是什么…？」

        「但你就是觉得他哪里不对劲？」我问。

        「唉，杀人偿命，这也是对小媜家人的一种藉吧。」我感慨地说。

        「什么？」我问，虽然我大概知她想要讲什么了。

        「其他人？这个人的份好像很明显？」

        「嗯？什么意思？」我感到不解。

        「意思是因为我们这个社会只给受害家属两个选项，一边是自己躲到角落里哭泣吃屎，因为荣耀都归那些废死团的人，另一边则是杀人者偿命，因为除了一命还一命外，他们什么赔偿都拿不到。所以受害者家属，他们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跟着室友一起看嘛，」沛沛红着脸说：「不知大学里的大学生是怎么个光景的大学生就该去看大学生了没好学着该怎么当个大学生。」

        「或许吧，如果他们只有这唯一一种选择的话。」沛沛的话中带了一丝不以为然的语气。

        「啊？」

        「大明的家人在他出事后，就是这样到学校里中伤我的。」沛沛解释。

        「我知，」沛沛烦燥地挥手：「但你真的得听听他的经歷…。」她皱着眉说。

小娜旁，出插在她上的水果刀，走回来，继续用水果刀切割小媜的尸首。这显然不是暴怒时无法克制的衝动，而是经过思考后的选择与行为，这就是冷血、冷酷、冷静、无情、杀人为乐。

        「那是鬼上，」沛沛翻了翻白眼：「你没听过有人被换了灵魂后，就突然会说外国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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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最后，也是最糟糕的，警方在比对监视画面后，发现大明的菜刀是在五金行买的。或许他可以说这是为了要防，因为怕小媜还在小娜房间发疯；但是，对不起，他又在街上买了两个大行李箱，买一个还可以说要协助小媜将小娜弃尸，但是买了第二个行李箱是要装谁？因此大明事先购买菜刀与两个行李箱的举动，只能解释为预谋杀人，而这就是恶重大，求其生而不得，求其死而必然。

        「那是因为我还没讲到他爱讲鬼故事，」沛沛又叹了口气：「我想大明最特别的地方，就是他很爱说鬼故事，抓到机会就讲，而且从不重覆，彷彿他大脑能连上google似的，随时都能更新鬼故事。不过至少他也会看时机场合啦，所以这点倒是没惹火其他人，社团里的人对他的癖好都习惯了，他的同学好像也都不以为意。」

        「喔…，所以他们一整家都怪？」沛沛的弦外之音似乎是这么解读的。

        「也没怪到不经世事的程度啦，但恐怕最伤人的，还是那种怪，却又能容入人群里的那种人…。」

        「嗯，」沛沛点点：「不知是不是我太感，因为其他人似乎没有这方面的困扰，但我总认为他说的鬼故事，都是出自他的亲经歷…。」

        「好了，」我阻止她：「还是说大明吧。」

        「所以你知我有多可怜了吧，」沛沛无奈地说：「总之，大明就是一整个毫无悔意，已无教化之可能，因此，他从一审直到三审定讞，全都是死刑，无一例外。」

        「喔…，」于是我摸了摸鼻子，乖乖地换了个话题：「还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就是大明他…他这个人怎么样…？我是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算被判死刑了还在怪东怪西怪别人？怎么都是别人的错，但侵杀人、偷吃小娜，这可都不是别人他这的啊。」我补充：「我不觉得一次出错的碟仙仪式就能让大明格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