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门。在转动钥匙的那一刻,他突然感到有些陌生――尽
车门已开,钥匙的手感却不同以往。黑夜中,他的心底突然生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轻轻掩上车门,走到车前,看到了那个几乎能夺他魂索他命的车牌号,在他几乎快要忘记的时候,再度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还是与他自己的车一样的外观、一样的装饰,这个车牌成为他辨识这辆车的唯一标志。
        孔安站在车前徘徊许久,他知
,如果他接受了这把钥匙、这辆车,他与纯熙之间的羁绊将会更深,且再也无法分割干净。然而,他方才的急切与兴奋又是为何而来?在他拿出钥匙把机会摆在纯熙面前的那一刻,这样的结果便已经注定,除此之外,再多的顾虑与来自理
的担忧都显得多余。
        终于,怀着矛盾而挣扎的心情,孔安启动了这辆车,走过冷风侵袭的长夜之端,与霓虹灯铺洒的街
相依相伴。
        深夜的街
畅行无阻,孔安很快便回到了家。这是一个地
偏僻的旧小区,成名以后虽收入增加,他却并没什么买新房子的意愿,仍是长期租住于此地。旧小区没有单独的停车场,业主的汽车都按照先来后到、约定俗成的规则横七竖八地停在楼下的院子、过
里。孔安停好车后,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才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找到自己的车,看来的确是纯熙趁自己不注意偷换了钥匙,并率先把他的车开走,迫使他不得不走进她的圈套。
而这圈套,仍然摆在面前,明明看得见,却不知为何竟要越陷越深。
回到家时,纯熙已等候多时,她站在窗边,看着停在楼下的那台车,满意地拉上了窗帘。
孔安把那只本不属于他的钥匙还给纯熙,说:“你明天把它开走。”
        “我不会开走的。”纯熙说,她指了指茶几上的房钥匙和车钥匙,表明她并没有交换钥匙的打算,“你要怎么
理是你的事,我送出去的东西不会收回。”
“送出去?”孔安觉得好笑,“也要别人接受了才算。”
        “你不接受,干什么要把它开回来呢?”纯熙笑
。
        “那你为什么要开走我的车?”孔安问
。
        纯熙笑了笑,并不正面回答,只是懒洋洋地看了一眼手机时间,笑
:“地铁十一点关闭,现在好像才九点半吧……哦对了,还可以打车。”
孔安觉得自己没有再和她理论的必要。因为这辆车,他再度想起了纯熙与韩彩城携手出席首映式的那个晚上,这使他的心情跌落谷底,于是他问:“你今晚不用走吗?”
        纯熙听罢一笑,上前一步揽上他的肩膀,语
委屈地说
:“刚刚不还说让我明天走吗?怎么说变就变?”她是说孔安方才让她“明天”把车开走,尽
她已经拒绝。
        孔安并没有抗拒她的靠近,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我到现在还不知
,你今天的出现,是什么意思?”
        纯熙的手臂有一瞬不被察觉的僵
,她最怕孔安问这种问题,因为她永远也无法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但她很快就将这一丝迷乱的情绪掩饰过去,替代的是一个被搁置了一个多月的疑问,“那天晚上,你去了吗?”
        孔安说:“如果你去了,就会知
我没有去。”
        “我去了。”纯熙低声
,“但我还是觉得你也去了。”她微微垂下眼睛,仿佛在酝酿着什么,片刻之后,她再度抬起眼睛,望向孔安,说
,“那天晚上,我说的是真的。孔安,再给我一段时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