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上白烨知应该尽快送他回去,但事实上,他只是默默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秦昭以茶漱口,懒洋洋地歪看他。“附近有什么好喝的酒吗?”
白烨摸了摸鼻子,默不作声地给秦昭斟酒。
秦昭苍白的脸颊晕染开薄薄的红,仿佛冷玉沾了一抹胭脂,鲜活许多。
“那就去尝尝看。”秦昭话音刚落,白烨已经丢了一把铜钱,叮铃咣当了满桌。同时小声提醒:“公子,那个杏花楼,其实是座乐坊……”
秦昭两眼,面上都带了笑意。
他认真地吃完馄饨,用手帕嘴角,白烨殷勤地端了杯清茶过来――从隔
茶摊买来的。
白烨默默给他续杯,不着痕迹地观察秦昭的脸色。对方看起来很平静,但无论是放松的坐姿,慵懒的神情,没什么焦距的眼神,都在暗示白烨,他现在不大清醒。
“我知呀。”秦昭奇怪地看他一眼,仿佛在说这么出名的地方他怎么会不知
。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白烨小声,“公子有伤在
,不该一个人出门的。”
“嘘。食不言。”秦昭说完,低舀了一勺红通通的辣椒油,浇在热腾腾的馄饨汤里。白烨一肚子的话都被堵了回去,无奈地挠挠
。
这话从秦昭嘴里说出来,有一种奇异的违和感。因为就白烨所知,陛下每天一半的时间都在理政务,剩下的也都泡在格物院、图书馆、练武场等地方,就像一
绷紧的弓弦,没有片刻松懈。
他忍不住又悄悄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一个熟人,反倒是馄饨摊已经坐满了,生意好的出奇。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失望,他的目光落回秦昭上。
“啊?这……”白烨惊呆了。有一瞬间甚至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易容的,但他上就打消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公孙九娘环抱琵琶坐下,信手拨了一首。
白烨莫名有种自家的宝物被外人觊觎的危机感,掺杂着奇怪的与有荣焉,一时不知该什么表情。
“公子准备喝酒吗?那自然是杏花楼的最好。”周娘子笑地接话,“据说是仿的猴儿酒,果香甚
,回味悠长,很适合公子这样的清贵人品。”
“家公孙九娘,可否有幸得知公子姓名?”九娘纤腰款款,美目盼兮,一双眼睛简直像种子一样在秦昭
上扎
。
这场政变理得干脆果决,几乎没有影响到百姓的生活,杏花楼一如既往的繁华。声名在外的公孙九娘抱着琵琶,笑靥如花地把两人迎入闺房。
这种海外来的东西,虽然很快风靡大秦,但实在有些可怕。白烨咂,眼睁睁看着他被辣得嘴
发红,眼睛
漉漉的,跟哭过似的。
他舀起一勺红色的热汤,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二月的晚风寒意未消,依稀有迎春和杏花的香气从卖花郎的车上传过来,被馄饨肉汤的鲜美压倒,几不可闻。
白烨咽了咽口水,三口两口地干了一碗馄饨,甚至没吃出什么味儿。
桌上摆着醉蟹、熏鸡、鲈鱼、雪花,都是一等一的下酒菜,但秦昭一口也没吃。他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端起酒杯,漫不经心地尝了口猴儿酒,
齿间满是酸甜的果香,没什么酒味,不知不觉饮了一杯。
“不,我一直很感兴趣。”秦昭不觉得自己说出了多么颠覆形象的话,“只是太忙了,没时间过去。”
“我还以为……”白烨捂着脸,“公子对这种地方不感兴趣。”
“别这么看我,我也是男人。美食、美酒、美人,我都喜欢。”
“我姓秦。”他无视了九娘的美貌,随口,“请随意奏一曲吧。”
悠扬婉转的旋律里,媚的女子低低哼唱,绵绵的情意如秋水般
淌。白烨坐立难安,恨不得立刻把
边的人打包带走,送回
里去,就算被冷冷训斥一顿,也总好过这般尴尬。